封确靠向身后，声音懒洋洋道：“陛下？陛下昨日突发恶疾——”他余光瞥到猛地看过来的沐天歌，顿时心里大快，不怀好意道，“吊着一口气，说要等见到沐将军和莲大人才走呢。”
“什么！？”沐天歌骤然抬高声音。
“驾！”
车外莲海晏忽得加快速度，车里剧烈震颤，带着人晃了晃。
丹灵依旧保持养神姿势，看都不看一眼封确，倒是他自己凑上来找话。
“丹姑娘方才用的什么功法？怎么我手下全都无缘无故晕倒了呢？”他似乎不得答案不罢休，“姑娘为何认穆移做弟弟？他与姑娘有何恩情值得你这么护着？鬼谷是什么地方？现在还可以拜师吗？巫子是巫蛊之术的意思吗？”
丹灵睫翼一颤，手指抬了抬，封确顿时没了声音。
正在说话的封确：！？
他唇瓣张张合合，就是没有声音，面色逐渐难看的很。
石珩渡绷住嘴角，背对着他，脸上是憋的快扭曲的嘲笑。
——
这一路终归不能一天就到，马匹跑不动了，几人到一驿站，期望能换匹快马。
可是进到驿站，地上全都躺着死人，屋里尸臭四处飘散。
石珩渡：“哕——”
莲采：“呕——”
众人捂住口鼻退到门外。
莲海晏：“这是怎么回事？驿站怎么能无人！”
沐天歌从马圈那里回来，朝他摇摇头：“都没了。”
被捆着的封确也不由皱眉，只是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兀自沉思。
丹灵不明：“驿站是什么？”
几人看向她，都有些惊奇，沐天歌道：“是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地方?。”
丹灵闻言点点头，走进屋里蹲下身开始端详这些尸体。
石珩渡大惊失色：“姐！你离远点，这味道直冲天灵盖！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丹灵朝她摆摆手，示意无事。
她仔细看了看一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起身出来，解开了封确的口禁。
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们京中是否有过女子分娩出肉糊婴儿？”
封确开口发现有声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为她问的和这些尸首有关，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直白道：“陛下的妃子。”
闻言，丹灵点点头：“我知道了。”
封确：“怎么？你知道什么了？”
白衣者转到他身后解开了绳子，边道：“我不懂你们的权利争斗，不会妨碍你们，更不会擅自插手，我只做我想做的。”
她复又走到门口，双手于胸前十指相扣，再向上弯曲，与发上的麻花样式很像。
她微微鞠躬，闭着眼睛默念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封确眯眼，“超度？”
穆柯生看向他：“安静些吧，姐姐自有原因。”
“嘁。”封确翻个白眼，“还姐姐哦，出去一趟有姐姐很了不起吗？”
穆柯生：“……”差点忘了原身和他小时候就不对头。
穆柯生转过视线不看他：“你过段时间就要到行冠礼了，还是成熟些为好。”
封确：“你在教育我吗？一年不见，人没长高，口气倒是不小啊！”
石珩渡一个转身挡住两人之间的间隔，朝封确比个中指，道：“喂喂喂！小狮子，你能不能有点风度，好逮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说话这么小气，你这样可真难看昂。”
封确眉尾一跳：“你又是谁？”
“我？”石珩渡晃着脑袋，“我是灵姐姐认的妹妹～是穆移心仪已久的女人～如何呢～”
“呵。”他舔了舔尖尖的虎牙，看向穆柯生，“心仪已久？你从哪里找来的村姑做媳妇？难不成一年里尽混了乡野莽夫的劲！”
石珩渡无语：“拜托小狮子，和你有关系吗？你就在这狗叫。”
“关系？关系可大了！”
封确指向穆柯生：“他。”
又指向自己：“我。”
一字一顿道：“在、争、夺、王、位！”
穆柯生：“……”
石珩渡：“……”不是老弟你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这合理吗？
丹灵默念声蓦地停止，慢慢睁开眼睛，打断他们的对话：“无论谁做君王，都会继续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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