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明没有反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就这样头碰头地研究起笔记来，偶尔程知暮会提出一个问题，许朝明则耐心解答。窗外的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时间悄然流逝。
"这个公式推导我老是记不住。"程知暮指着一处笔记皱眉道。
许朝明凑近看了看，突然拿起笔在程知暮的笔记本上画了个简图："你可以这样记，把磁场想象成一个旋转的陀螺..."他的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留下清晰的墨迹。程知暮注意到他的手腕很细，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终于小了一些。程知暮看了看表:"快七点了，我们该回去了。"他起身走到货架时，程知暮的余光瞥见许朝明正在揉太阳穴，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他皱了皱眉，拿了两把折叠伞和两包姜糖，结账后把其中一把伞和一包糖递给许朝明。
"谢谢。"许朝明接过伞，犹豫了一下:"热可可的钱..."
"哥哥可以下次请我喝"程知暮打断他，语气不容反驳:"还有哥哥回家记得煮姜茶喝，预防感冒。"
许朝明皱了皱眉，"我不喜欢姜的味道。"
"那也得喝。"程知暮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你体质本来就不好，要是明天考试发烧怎么办？"
许朝明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程知暮会这么了解自己的情况。他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反驳。
两人在便利店门口道别，各自撑开伞走入雨中。程知暮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朝明的背影——瘦削的肩膀，被雨水打湿后显得更加单薄。他张了张嘴想再叮嘱些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程知暮回到家时，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少爷，您怎么淋成这样？"管家接过湿漉漉的书包，眉头紧锁。
"突然下雨，没带伞。"程知暮简短地解释，脱下湿透的鞋子。
"我马上准备热水，您先洗个热水澡。姜茶已经煮好了，洗完澡必须喝掉。"管家的语气不容拒绝。
程知暮点点头，上楼前突然停下脚步，"姜茶...能多煮一份吗？"
管家露出疑惑的表情，"少爷要招待客人？"
"不...算了，没什么。"程知暮摇摇头，转身上楼。他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许朝明发了条消息：「哥哥，记得喝姜茶」
消息已发出，但久久没有回复。程知暮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扔在床上，走进了浴室。
另一边，许朝明回到家，把湿衣服扔进洗衣机，冲了个热水澡就躺在了床上。他的头确实有些隐隐作痛，但应该只是淋雨后的正常反应。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到程知暮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打字回复：「太难喝了，不喝」，想了想又删掉，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确实很久没生病了，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许朝明想着，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很快进入了梦乡。
窗外，雨还在下，但已经变成了温柔的细雨，轻轻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慰。城市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模糊了所有的边界和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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