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他抬高了音量,“我前几天还和他打过电话!”
雷欧波德转过身,下意识地在原地踱起了圈子。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和衣摆,它们在黑夜里疯狂地舞动着,“这不可能是真的!”他冲埃利奥大喊,“你肯定搞错了,埃利奥!”
但埃利奥看着他,神情是肃穆的悲伤。
“是真的。”他重复了那句话,“我亲眼看到的。”
雷欧波德停下了脚步。一步之遥,圣殿骑士死死地盯着刺客的脸看。他的神情迅速变化着,他的面部肌肉抽动着,尖锐的疼痛嗡嗡地钻着他的太阳穴;愤怒,疼痛,荒谬,难以置信,所有的这些情绪搅在一起,让此时的雷欧波德看起来几乎不像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即将过载的机器,又或者是即将发狂的野兽。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头即将发狂的野兽忽然危险地笑了起来,语气轻柔,“你差点骗倒我了,埃利奥。”
“这是——”
没等刺客把话说完,圣殿骑士迎面就给他来了一拳。
平心而论,埃利奥至少有五种方式躲开这过于光明正大的一拳,而且这还是在他空着手的前提下。如果算上他藏在袖子里、揣在口袋里的武器,再把环境利用上,刺客有十二种方式完美地躲开这一拳,甚至还能轻而易举地圣殿骑士打趴下——但他没有那么做。
刺客唯一采取的抵抗方式,如果那能称得上抵抗方式的话,就是闭上了他的眼睛。
“嘭!”
埃利奥眼前顿时一片色彩纷呈的漆黑。鼻梁那块在他大脑里叫嚣着疼痛,他倒退几步,迟钝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摸到满手的血。圣殿骑士没给他喘息的时间,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按在了栏杆上;似乎是对这重量表示抗议,栏杆嘎吱嘎吱地叫了起来,但没有人抽得出空在意它。
埃利奥轻轻地抽着气,而雷欧波德拎着他,仔仔细细地扫视着这张曾经熟悉无比的脸。
“…因为‘某人’答应过我,不会杀死他。”雷欧波德轻柔地说,“而这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到埃利奥脸上的。一起落下的,还有圣殿骑士的泪水。短暂的静默。他们凝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埃利奥无言地举起干净的一只手,轻轻拭去了雷欧波德脸上的水渍。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雷欧波德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没有那么做,”埃利奥说,“我尝试过保下他的命,但是——”
“那就告诉我是谁做的!埃利奥,给我一个名字!”
“…是伊甸神器,雷欧。”
那当然不是伊甸神器杀死了米切尔,至少,不完全是。如果埃利奥根本不认识这父子俩,他只会嗤笑被自己的欲望和渴求害死的圣殿骑士,因为那完全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更不用说那死去的圣殿骑士罄竹难书的罪行,如果只了解到这里,没有人不会说一句罪有应得。
但埃利奥认识他们。他知道米切尔曾经是什么样的人,至少他认为自己知道。尽管距离他很遥远,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教不出雷欧波德,这样一个品学兼优,本该拥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
而这个年轻人,曾经帮助过埃利奥那么多,又体贴地沉默着,从没有宣之于口。
‘我欠他的,’埃利奥看着他悲伤的眼睛想,‘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是伊甸神器,”所以刺客这么说,轻轻握住圣殿骑士拎着他衣领的手指,“它杀死了你的父亲。”
雷欧波德望着他。这个刚失去父亲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翻腾的愤怒火焰逐渐消减,他掉下来的眼泪越来越多,混着鲜血滴进了埃利奥的衣领里。
“…他尝试使用它,但它只能被高浓度伊述血统的携带者操控,”埃利奥说,“但你也知道,米切尔先生没有那种东西。我尝试过阻止他,但他…”埃利奥顿了顿,眼神垂了下去,避开了直视雷欧波德悲伤的面容,“最后,作为替代,它烧尽了他的生命。”
雷欧波德仍然没有说话。这一刻,他究竟在想什么,埃利奥无从得知。刺客只知道,圣殿骑士慢慢地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指,把那种禁锢换成了一个拥抱。他的脸埋在埃利奥的肩膀上,接着,更多更多的泪水浸湿了刺客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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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被温热的泪水浸湿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那里。埃利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转过头去。
“拿着吧。”走到他身边的阿尔文轻快地说。
他们针对魔戒的研讨会已经结束了。阿尔文把那枚戒指带了过来,塞到了埃利奥手里。那一点冰凉的触感惊醒了出神的刺客,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它,但看向阿尔文的表情相当困惑。
“你说‘拿着吧’是什么意思?”埃利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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