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洛先生?!”他手里的望远镜掉在甲板上,“船长怎么了——”
“镀膜完成了?”我打断他,声音比深夜的海风还冷。
斯卡尔咽了口唾沫:“雷利先生傍晚就弄好了…”
我径直走向船舱,艾斯的重量压得肩骨生疼。他的呼吸喷在我后颈,带着血腥味和未散的火焰气息,牛仔帽早不知丢在哪场混战里,黑发被血黏成一绺绺,随我的步伐轻轻晃动。
丢斯举着油灯冲出来,眼镜片反射着慌乱的光:“需要医疗箱吗?我这就——”
“他没事。”我把艾斯扔进他怀里,“伤口已经愈合了。”
白大褂的船医被撞得踉跄,手忙脚乱接住自家船长。油灯光掠过艾斯苍白的脸,那些平日张扬的雀斑此刻像褪了色的星辰。丢斯的手指颤抖着探向颈动脉,却在触到皮肤的瞬间瞪大眼睛——
原本被镭射贯穿的锁骨处,只剩一道淡粉色的新疤。
“这…不可能啊…”
我转身走向船长室,沾血的衬衫下摆扫过甲板。
“等等!”丢斯在身后喊,“您的手腕在流血!”
月光下,血珠正顺着指尖滴落,在木板上绽开暗红的花。我甩了甩手,血渍在裤缝抹出一道痕迹:“不是我的血。”
我逆着光,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船长室。
门在背后关上的瞬间,伪装终于崩塌。
我踉跄着扶住航海桌,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右臂的伤口其实还在渗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给艾斯疗伤时放的血远超预估,加上强行使用月步赶路,现在连站着都费劲。
桌上的海图突然扭曲成色块。
膝盖砸在地板上的闷响惊动了门外偷听的船员,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我条件反射般绷直脊背——
“出去。”
转动声戛然而止。
月光透过圆窗,在颤抖的指尖投下冷蓝色的光斑。我盯着那些光斑看了很久,直到它们重新聚拢成手的形状。
抽屉里藏着应急的凝血剂,是莱安娜特制的。注射时针头在血管里游移了三次才找准位置——真该让那些吹捧“海军超新星”的人看看他们敬仰的准将现在这副狼狈相。
药效发作的间隙,门外传来压低的争执:
“船长还在昏迷!”
“但奥洛先生明显也受伤了…”
“谁敢进去?艾琳娜中校说过,奥洛长官处理伤口时靠近的人都会被砍…”
我嗤笑一声,把空针管扔进垃圾桶。他们说得对,艾琳娜确实下过这种命令——毕竟没人想看见传说中的“白夜”准将往自己静脉里注射凝血剂的样子。
晨雾笼罩甲板时,底舱传来熟悉的爆炸声。
“船长醒了!”
“医疗箱!快拿医疗箱!”
“他烧了吊床——”
我站在甲板,看着晨光中逐渐苏醒的香波地群岛。海军支部的军舰正在远处集结,而我们的船随着退潮缓缓驶向红土大陆的阴影。
镀膜接触海水的瞬间,无数气泡升腾而起,将黑桃号包裹成巨大的水晶球。艾斯的声音就是这时候从背后传来的——
“奥洛!”
他光着脚跑上甲板,绷带在晨风中飘得像面投降的白旗。左耳的火焰石耳钉沾着煤灰,显然刚在厨房引发过一场灾难。
“你看这个!”他献宝似的举起永燃石,“我从拍卖场顺的!放在动力室能让船速提升三倍!”
他没有提我把他打晕的事。
阳光穿透海面,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波纹。那些昨夜还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连疤痕都淡得快看不见了。
我转身走向舵轮。
“奥洛?”
艾斯愣在原地,举着石头的手慢慢垂下。船员们假装忙碌地散开,留下我们站在逐渐深潜的晨光里。
他的声音突然变小:“怎么了?”
深海的光映在他困惑的脸上,那些跳跃的雀斑让我想起科尔伯山的篝火。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看着他在火光中胡闹,然后默默收拾烂摊子。
但这次不一样。
伊斯卡少尉剑柄上的烧伤。拍卖场保镖熟稔的围捕方式。黄猿镭射瞄准时他下意识的躲避角度——这个笨蛋到底在香波地树了多少仇家?又瞒着我经历过多少场死斗?
而且那个伊斯卡看他的眼神……
“没有。”我最终说,手指擦过他耳钉上的灰尘,“去指挥下潜。”
艾斯张了张嘴,火焰在瞳孔里明明灭灭。但最终他只是攥紧了那块永燃石,转身时衬衫擦过我的肩膀。
“右满舵!”他的吼声惊飞一群发光鱼,“全速下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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