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他将刚才传讯重新调出:“日落深谷,营地北方五十里山洞处见。”
“寒掌门怎么了?”寒临看出寒迹方才接了一个金石修士的传讯,问到,“可是有要紧事处理?”
眼前的寒临确实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寒迹当即醒神,别过头不去看他: “没事。”
寒临也不想再试着锻炼寒迹的忍耐力,直入主题:“先前寒掌门曾说要调查东南方位,如今,便也由寒掌门前往,如何?”
寒迹此刻看着眼前人,明知这个人应当是寒临,但方才“另一个辞远”的忽然冒出,让混乱占据了满心满脑。
识海里传讯的声音也在不断回响,与眼前人的话纠缠在一起,拉扯着他的认知。
“寒掌门?”萨那尔也疑惑地看着他此时的异常。
寒迹张开嘴,发现自己依旧出不了声。无奈下他闭上眼,任自己跌入黑暗当中,阵阵眩晕让他几乎有些站不稳。
蓦地,他睁眼,下决心坦言:“不瞒诸位,方才我中了那灵植的毒雾,心性有所不稳,当下需带队,还是另选他人吧。”
寒迹忽然将自己中毒的事说出来,惹得周围人一阵心慌。一旁探灵师闻言正要上前,寒迹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我无大碍,自行调息片刻即可。”
萨那尔挠了挠头:“修阵我得出力,也就是说,得靠辞远公子了。”
寒迹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但寒临也无所谓去也不去,便应下了。
萨那尔那边在清点与寒临一同前往调查的派内弟子,寒迹则吩咐了寒从古之后,便不知不觉走到了阵外。
他望着北方,反复听着辞远的传音,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有人逐渐靠近,他才微微侧目注意到了身后,寒临也出来了。
“辞远怎么也跟来了?”寒迹似乎突然来了兴致同寒临聊天。
“跟?”寒临眯了眯眼睛,之前在落日深谷外碰头时,寒迹就说过类似的话,已是让寒临有些不悦,现在又翻出来,寒临可不打算放过他,“这营地就一个阵眼能出来,何来跟与不跟一说?况且寒掌门既以休养做借口,又跑出来做什么,此时该出现在营地外的不应是我?”
寒临最后得出结论:“师叔——真是中毒中糊涂了。”
“啊,对。”寒迹此时看上去愣愣的,完全没了先前那在寒临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是我糊涂了,应该是我跟着辞远才是。”
怎么回事?什么莫名其妙的对接。寒临勉力保持着微笑。
寒迹之前不是还要打要杀的吗?怎么忽然淡定了起来?
况且叫寒迹师叔这种事,伤敌一千,自损八千,他就是拼着能伤一千是一千,总归不能让寒迹太好过的心理叫出了口,对方这次居然没反应?
甚至还能自如地唤出一声“辞远”,把自己叫的一股火压在胃里。
寒临脸色有如寒迹之前进深谷那会儿,不再与他对话,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寒迹则无意识地落实着那句“跟着辞远”一说,走在寒临身后。
此时,一道黑色人影从暗处掠出,跪在寒临面前:“掌门,随行弟子已安排妥当。”
听见忽然冒出来的人声,寒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他回过神看着那道黑影:是惘生域专门给掌门传递信息的暗侍啊。
寒临此时没有理会身后的寒迹,对暗侍说道:“接下来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
“是!”暗侍音落消失。
月色渐渐隐蔽,无人的夜晚变得更加深沉,寒临侧过脑袋回头,眸中带着火色流光转动,像是沉入地上的皎皎明月:“寒掌门现在还跟着,是终于忍不住想要在无人处动手了吗?”
“怎么会?”寒迹又用着那格式化的音调回应着,“今夜是我唐突了,告辞。”
他转身,又回过头看了寒临一眼,随即也消失在了夜幕中。
寒迹想,那个地方,就算是寒临或者是别人给自己设的陷阱,他也去定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猜想的那个真相也值得他用命去赌一赌。
赌输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身陨此处;而若赌赢了,想到那个结果,他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后路许是新生,前路——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总之,不管是哪条路的结局,都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寒临自然不明白寒迹那一转身下的决心,只是被他今晚那无所谓的态度气的不轻:待他露出端倪,迟早解决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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