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勉强。”
裴景昀凝视岑清,金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双眼温和而深邃。
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那就去吧,跟同龄人多接触也好。”
“裴叔叔说得对,”魏钊生怕岑清反悔,赶忙跟腔,“年轻人就该常跟年轻人一起嘛。”
裴景昀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
魏钊浑然未觉,正暗自庆幸计划得逞,刚要寻个由头告辞,却见裴景昀忽然转向裴矩,“你呢?要去吗?”
魏钊喉头一紧,那句“没邀请他”险些脱口。
可这半秒迟疑的功夫,刚刚还游离物外、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青年,几乎是瞬间转过头,眼神聚焦,声调平稳而清晰,“我去了,恐怕有人会不乐意。”
等同于被指名道姓的魏钊:“……”
说实话,裴矩语气甚至听不出任何轻蔑或无礼,仅仅只是单纯陈述事实。
可正是这样,愈发叫人恨得牙痒。
作为裴景昀的独子,无论学业品行,裴矩在这一辈中无疑都是佼佼者,自幼便被众多世家望族长辈视为典范。十四岁那年更是连跳三级,以优异成绩申请到全球顶尖的数学院校。
虽然在这圈子里,被名校录取并不稀奇,但裴矩完全是靠自身实力,因为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跟家里闹了决裂,并且没等裴景昀采取强制措施,自己先完成转账清算和账户冻结,还把亲爹划进了黑名单。
迄今为止,闹决裂的原因没人知道,但同一时期裴矩把魏钊和他几个跟班揍进医院,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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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会场内,钢琴的深沉低吟与小提琴的婉转悠扬交织缠绵,渐入佳境。
裴景昀同裴矩在小厅坐下,示意岑清也坐过来,“这孩子刚下飞机,回来得突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他边笑着,边卖了个关子,“你先瞧瞧,认识吗?”
“……”岑清抬眼。
对方像是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不偏不倚,两人碰上视线。
光影勾勒出青年清晰的面容,虽然被尚未褪尽的少年意气镀上一层夺目的张扬,但底子是与裴景昀一脉相承的斯文清俊,看来温和无害。
前提是——忽略那种过于直白的凝视,和隐藏其间晦暗流淌的攻击性。
恰当的社交时长后,岑清停止直视那双眼睛。
“是裴矩吧。和您给我看过的照片比,没什么变化。”
视线从眼睛自然下移至嘴唇,看到因这句客气的回答,那条薄而淡的唇线微微抿紧。
裴景昀却爽朗地笑了起来,似乎这句话也引起他对旧日时光的感怀,“的确,样子没变,个头倒是又高了不少。”
裴矩眉间的痕迹愈发深刻,目光久久停留在岑清身上,不落一瞬,直至听见裴景昀说,“这是岑清,你的义兄。”
义兄。
仿佛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裴矩才缓缓道,“这么说来,我也认识他。”
顿了顿,“不是通过照片。”
清澈散漫的青年嗓音,因为压抑着某种未知情绪,喑哑中透出冷。
岑清睫毛微颤,神情依稀流露出几分疑惑。裴矩依旧直直看着他,目光刺进他浅淡的眸底,像是要将人彻底看穿。
裴景昀微微眯起眼,“你见过岑清?”
裴矩终于收回视线,转向自己的父亲,不疾不徐,“一个小时前我进来找过您,当时您正陪客人说话,他就在您身边,容叔跟我介绍了。”
岑清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拂过。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之前在哪里见过,”裴景昀看着岑清,眼中重又染上笑意,“要是真见过也好,以后兄弟更能好好相处。”
两“兄弟”谁都没接这话。
倒也并不冷场,宴会进行到后半程,陆续有宾客离席,来敬酒的不少,对方多数一饮而尽,裴景昀却都只举了举杯。
众所周知,这位裴氏当家,有三样特质区别于多数圈中大佬,其一就是爱好养生,几乎不抽烟,酒更是一滴不沾,当然到他这个地位,能逼他喝酒的也少。
不过今天不同,裴矩回来了,且到了能喝酒的年纪。
五年间,“儿子”这两个字一直是裴景昀的逆鳞,如今这父子俩却像从未发生任何不快,不但相携与宾客言笑,当儿子的甚至主动替父亲接下许多敬酒,初出茅庐就显酒量不俗。
岑清不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场面,就这么远远看着,当见到其中一人独自离开人群,他才最后轻抿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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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的乐声传到这里,已经只剩微弱余音,虽然洗手间看起来空空荡荡,但岑清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他也进了其中一个隔间。
几分钟后,裴矩来到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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