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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渊醒来后第一次和穆春雪对视。
顾渊一直都喜欢穆春雪的眼睛。
那双眸子常常是冷的，但当那双眼睛留意到他的时候，仿佛春风吹皱了湖水，缱绻得很。
此刻，他的眸里亦含着笑：“秋秋儿，吃吧。”
吃……吃什么？
原本再缱绻的笑，现在都只剩阴森。
穆春雪蹲了下来，用手指了指地上那滩血泊中的——公孙曜的耳朵。
“你不是很急吗？”穆春雪看上去心情大好，“大餐明天吃，今天就当点心。”
顾渊如遭雷劈。
穆春雪你这两百年到底天天喂秋秋儿什么？
顾渊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地上的碎肉，又看了看穆春雪的笑脸，再扭头看了看被铐住的公孙曜。
公孙曜第一次在一张小小的蛇脑袋上瞧出了慌乱无措。
当务之急，还是先赶紧带公孙曜和何紫椿逃出去吧，这日子怕是过不长久了。
顾渊欲哭无泪，他酝酿了半天情绪，闭上眼睛，终于肯用嘴巴怼了怼那块血肉。
也是，九重塔里群妖乱舞，哪能找到什么食物。
他张了张嘴巴，脑海中却浮现了公孙曜儿童时的脸，怎么也下不了口。
“呵呵……”穆春雪突然笑得肆意：“哈哈哈哈！长生，你看看！你肉臭得很，秋秋儿都下不了嘴……”
“你找死。”公孙曜咬着牙。
“回吧。”穆春雪柔声道。他伸出手，好像想引着白蛇攀到他身上。顾渊如蒙大赦，呲溜地窜得飞快，生怕身下的人改了主意。
“不能让师尊好等……”穆春雪起了身，嘴角噙着笑，“新琴已经备好，何真人，请吧。”
身旁鬼兵重新执戈，列其左右。
何紫椿回望了黑水牢里的公孙曜一眼，她云鬓上的那柄步摇轻轻晃着，最后淹没在了森森兵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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