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少爷失眠了一夜。
友知似乎知道为什么少爷准时早起了。
因为压根就没睡着,哪里来的起不来呢?
晨光泼洒一地洁莹,友知过去打断自家少爷对头发的自虐行为,接手一点点梳顺,又拿着少爷高举头顶的发环绑好,半哄半就的推着此时透支幽魂的少爷去擦脸洗漱。
裴景乘像个布娃娃一样任友知摆布,衣服穿错了,叫抬手脱下重穿,他二话不说脱了全部,要不是友知及时发现拦下,里衣此刻也都离身。
侍弄完,该是早膳时候。
裴景乘等着好吃的紧急续命,也是为此才想起自己穿衣梳头节省时间,以到达早膳早早端来的目的。
穿好衣服,他一鼓作气跑到桌边坐下,终于耗尽精神,软趴趴一摊水抱着桌子。
很可惜,期待即将落空。
友知背身收拾东西,没注意到自家少爷是何种模样,平静宣布道:“小侯爷一早遣人来通知,叫小少爷您去他那处用早膳呢。咱们稍后就可以去了。”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碎了。
是裴景乘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就要呕血,又听友知补充道:“小侯爷说他的院子有私厨,饭菜会比侯府厨房做的还要好些。”
破碎的心被拼回来一块。
裴景乘一下撑桌子站起来,大摇大摆往外走,颇有一些舍生忘死之意志:“那就走吧!身在异乡,就是这么多身不由己。”
???
友知很疑惑少爷又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但少爷一直这么往外蹦一些奇奇怪怪的自言自语,他也觉得自己该习惯了,没像以前一样提醒纠正,毕竟少爷现在有师父,这些事不是他一个下人能指手画脚的了。
想到这个,友知低头看牵在手里东张西望的少爷,怎么想,也想不出少爷会从此变成什么样子。
他虽是下人,左右不得任何,但也会因为朝夕相处,选择向神佛祈愿,保佑少爷一世安康,无忧无灾。
至少以后,可以过的顺心如意。
大风刮过,惊起树上一片鸟啼。
裴景乘拉了拉友知的衣裳,抬头想指鸟雀给他看,就发现友知也在看自己,立马龇牙冲他丑笑。
友知也陪着笑,给他介绍一切他没见过的东西,一高一矮并在一块,温馨明媚。
侯府的路并不难走,友知记性好也没领错路,一路畅通无阻。
因着都在北院里,没多时就到了小侯爷的青桉居。
青桉居是小侯爷亲命的名,牌匾上的字也出自其手,笔锋流转有力,收尾漂亮,如是裴景乘这般看不出书法内门的,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青……an居?对吗?”
“是的少爷,是桉树的桉。”
裴景乘点点头,没多久停留继续向前走着。
青桉居两面被一塘浅池包围两面,池中有游鱼嬉戏,水草葱绿。一条小路上前,路边种了一排木槿花,可惜已经过了开花的时节,只零星几朵淡粉挂在枝上。
沿路向里,过了窄径豁然明朗,黛青砖瓦砌起的描金庭院,屋檐上垂着流紫的金线穿玉,风起时,能听叮铃而不叨耳,三五个下人提着水桶擦拭堂屋前的仙鹤雕像,时不时群鸟飞山林,一片祥和景象。
裴景乘一一路过,终于绕过回廊后,立到了目的地,小侯爷的寝堂前。
门前有眼熟的人守卫。
卿阿抱着一柄长剑,站姿称不上多放松,有人来,他先是视线下移上下扫了一遍裴景乘,才抬头对友知说道:“主子的卧房下人免入,裴小少爷,自请入内吧。”
裴景乘闻听此言,一把抓上友知的衣袖往后躲,摇头不愿意再前一步。
规避危险第一步,绝对不能一个人。
裴景乘从小牢记母亲教的避险战术,如今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举动。
何况危险的指示还是从这个给他印象不太好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他更是不乐意遵从。
卿阿蹙眉,对裴景乘的行为稍显出不悦。
友知看了出来,到底是勋贵侯爵规矩多,比不得府里还算自如。
他想着许是少爷无意触犯了哪一点,既是安慰裴景乘,也在给出解释:“少爷不用害怕,侯府比在自家还要安全的多,不用这么戒备,我就在门外,不离开多远,请安心去吧。”
裴景乘犹豫一会,卿阿推门吱呀响,裴景乘看着漆黑的内里,作势给自己加油打气,还是带着忐忑迈步走入。
他给自己加油打气。
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战而畏的道理。
这么一句话过脑,他弯曲的后背,一下子就束的板正了。
迎面来的,是一阵清幽的香气,带着点甜腻的花果气息,让裴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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