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乘认同的点点头:“对!”
从大殿出来,走下百阶长梯,已经是午后。
长梯上信者丛丛,无论三两或是形单影只,都可看做一个整体的,源源不断绝出现,勤勤不落后攀登。不争不抢缓步向上,却个个都暗自较劲的想比别人再先一步。
裴景乘与母亲逆着人流下去,一路上笑语连绵,难得的亲子时光。两人腿长天壤之差别,可虽迈脚远近不一,但就这么看着,步伐却是出奇的一致。
“景乘。”
母亲忽然叫了自己,裴景乘抬头:“母亲?”
他回了一句,林抒雅却不说话了。
裴景感受到被母亲握住的左手,在一刹那加力收紧。他又问:“怎么了,母亲?”
周围人去人来,可声海依旧平静。
静到裴景乘可以听到母亲不算是太急促的换气声,但绝对称不上正常。他凝眸静注,只一会儿,便选择继续开口:“母亲,可是累了?那边小路里有一处亭子可以歇歇脚,我扶您过去吧。”
裴景乘说着就要换了方向,脚还没转过去,就被林抒雅牵了回来。她嘴上是笑着的,眼睛却是踌躇犹豫的。没有一点过渡,或许是她也编不好一个开头,林抒雅直接了当的问,言语里五味杂陈:“景乘觉得,先前来的那位傅小侯爷?怎么样?”
裴景乘面不改色,想了想,说道:“他很好看,还救了我一回,我很感激他。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那,让他给你做师父怎么样?”
她实在说不得婉转话,在儿子左想右想的时候也跟着左想右想的编话,最后还是失败告终。
裴景乘心里是有些洞悉的,但这么一次比一次直接的问话,也免不了使享有知情的他愣住当场。
林抒雅就见儿子微张着嘴巴,大眼睛扑闪不停的蹙眉看他。她见儿子这幅模样,看的她也是心里惴惴疑云。
女儿不是说,儿子是知道的吗?
她疑惑着,就也这么问出口:“景乘……还不知道?”
“我……有听说,”裴景乘吭了吭声,随即又恢复了神情,顿了顿,低笑一声,挠了挠头说道:“但是也不知道真假。”
说话间,因这台阶太过陡斜,面前一位提着篮子的老妇人一脚踩空,迎面就倒了下去。
“小心!”人就要倒在面前,裴景乘下意识伸手去扶。
林抒雅眼疾手快,立刻将儿子拉了回来。
老妇人直挺挺摔倒在地,小心翘头看了一眼富贵打扮的两个人,哎呦叫痛。
“母亲……”裴景乘不明白母亲为何一脸冷漠。
林抒雅将儿子护在身下,警惕的盯着那故意一摔的老妇人,身后几步远跟随的侍从听了动静,立马快步围了过来。
那老妇人摔在地台阶上,但并不重,她分明避开了台阶的棱棱角角,却还在一声比一声叫唤的高,听上去还真像是受了极大的伤害。
她趴了半天也没人理会,心里没了耐心,抬头就要直白讹钱。
却见原先只有两个人的头前,乌压压围了一排,皆是一脸凶煞的莽夫。她眼见着不得势,又疑惑有身死无告的风险,也不继续哎呦了,一骨碌便自己爬了起来,捡了果篮,趁着众人还没个下一步动作,脚下一溜烟就闪进了一边的树丛里,很快不见踪影。
裴景乘还不明白状况,但颇受了些震惊:“她……跑的比我还快……”
人走远了,直到身影完全消失,林抒雅就也跟着落了冷漠脸,微笑着低头对上儿子的视线,耐心解释道:“‘她’可不是什么老婆子,就是个擅伪装的骗子。ta常换着地方讹骗,专骗和你一样的心善之人,不是什么好人。”
裴景乘回想了那个人刚才的装扮神态,惊叹不已:“那也太真了吧…母亲,官府不管吗?”
他既然经常行骗,很容易蹲守到才对,若是官府有出手,他眼下应该是在牢狱里。
侍从重新回到了身后,林抒雅牵上他的手,继续向下走。她叹一口气,说道:“怎么不管呢,但这个人的乔装实在神妙奇特,而且还有些身手,每每碰上,不是认不出来,就是被他逃了,所以才会抓到现在,ta还能逍遥法外。”
“这样啊……”裴景乘道,“那得多累。”
林抒雅道:“怎么不累呢,但这毕竟是官府自家事,我们也不想干,只有提供线索的份,剩下的就在他们了。”
“嗯。”
被这一出打了档,马上就能了结的话题,就此找不到重新续上的时机。
裴府的马车停在寺庙门口,友知站在一旁侯着少爷夫人,在阳光里照耀里,眼瞧着就要打起盹的架势。
“…母亲…”
友知动了动耳朵,听见自家少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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