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沉默的支持，在深夜格外有重量。
忙到凌晨，小澄重新推门回到机房，脸色憔悴却带着倔强。她一眼看见桌上的整理表，翻开几页，指尖一顿：“这是……沈老师和程制片整理的？”
她迅速坐回操作位，连声道谢，眼圈还微微泛红：“谢谢你们，我以为今晚没人会管我……”
沈宴靠在沙发椅边闭眼养神，听见她说话，轻声道：“咱们不是一个人在打仗。”
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杨学宁带着段林走了进来，手上夹着第二天的拍摄排表，脸色沉得像压着雷。
“我先把话放这儿——要是这一版片花还过不了赵敏那关，”他顿了顿，语气低沉，“我们就得改方案了。”
程今眉心一蹙：“怎么改？”
导演揉了揉太阳穴，像是憋了整晚的决定：“也许……直接放出纯打斗的花絮剪辑，突出爽感，放弃原设的卧底心理主线。”
小澄怔住，声音陡然拔高：“那岂不是……彻底放弃角色的情感深度了？”
杨导目光复杂：“我也不想。但现实是市场不等人，赵敏要看回报，永荣在那边天天放料造势，我们若再拿不出能打的成品……”
他没说完，气氛已骤然僵住。
段林倚在门边，冷不丁冷笑出声：“你们现在怎么剪都没用。赵敏的人明天一来，说不定一口气全推翻。”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事不关己，反而等着看他们怎么栽。
小澄整个人几乎绷不住了，脸色发白到几近透明。程今轻吸一口气，将情绪死死压下，从桌上抽出整理表递过去：“按我们选的节奏来，先做第三版。剪完我来盯最后调整，别想太多。”
段林嗤了一声，没有反驳，却在大家忙乱之中，悄无声息地走出门外。没人注意到他在角落发出的一条讯息，指尖飞快划动，眼神冷淡得像站在局外。
屋外雨声淅沥，像细密鼓点敲在玻璃上。
沈宴站在门口，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秒，又默契地没有说出口任何情绪。
她轻声说：“早点休息。”
“你也是。”
沈宴转身离开，她才回头推开机房门，灯光仍亮着，小澄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爬行，气氛紧绷又压抑。
“再熬一阵。”程今走过去，语气温和却带着坚定，“就算明天不行，也还有别的办法。别怕。”
小澄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力。”
手机屏幕震动，她低头一看，是赵敏团队发来的最新信息：
【希望明天能看到一个真正成型的东西。别让我们失望。】
她握紧手机，看向窗外被雨幕吞没的城市天际，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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