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言没有说话。
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走到沙发边,没有坐下,只是将那团皱巴巴的文件袋,像丢垃圾一样,轻轻扔在了茶几上。
袋子口松开,露出里面几张雪白的A4纸。最上面一张,抬头赫然印着几个冰冷的宋体大字:**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
空气仿佛凝固了。
蓝意看着那份通知书,再看向南言那灰败绝望的脸,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她几乎能拼凑出发生了什么——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南正鸿,他找到了南言的公司。
像一颗恶臭的炸弹,在众目睽睽之下引爆了他那些污言秽语,将南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可怜的立足之地,连同她最后那点微薄的尊严,再次炸得粉碎。
“是他……对不对?”蓝意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又去闹了?!”
南言缓缓抬起头,看向蓝意。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充满了自嘲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
“嗯。”她只应了一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在会议室……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是丧门星……说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欠钱不还……”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人事部的李姐……很‘为难’地跟我说……公司需要稳定的环境……让我……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她复述着那些冰冷的、包裹着虚伪同情的辞退话语,语气平静得可怕。
“王八蛋!”蓝意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让她浑身颤抖。
她能想象南言当时的处境——被父亲当众羞辱、被同事异样的目光包围、被公司以“影响环境”为由扫地出门!那种公开的、彻底的、不留一丝情面的践踏!
南言看着蓝意愤怒的样子,脸上那点强撑的平静终于彻底碎裂。
她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屈辱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身体晃了晃,像一株被狂风彻底摧折的芦苇。
蓝意立刻冲上前,一把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紧紧抱住!
“没事了……没事了南言……”蓝意用力抱着她,声音带着哭腔,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她冰冷的绝望,“不是你的错!不是!是那个畜生!是他毁了一切!”
南言的身体在蓝意的怀抱中僵硬了几秒,随即,那压抑到极致的、巨大的痛苦和屈辱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她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她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她死死抓着蓝意背后的衣服,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被命运反复捉弄的绝望和不解。
“……我躲开了……我逃出来了……为什么他还要追过来……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我连……连一份工作都保不住……”
她的哭声里充满了被世界遗弃、被至亲诅咒、连最基本生存权利都被剥夺的滔天委屈和绝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蓝意……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在绝望的深渊里发出无助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蓝意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衫,感受着她身体剧烈的颤抖和那仿佛要将灵魂都哭出来的巨大悲伤。
她无言以对。
南言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错的是这个冷漠不公的世界!可是,这些道理在绝对的痛苦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只能更紧地抱着她,一遍遍地重复着:“不是你的错……南言……不是……我在这里……我在……”
***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沉入一片粘稠、冰冷、令人窒息的泥沼。
那张冰冷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烙印,将南言牢牢钉在了名为“失业”和“失败”的耻辱柱上。
她仿佛被抽走了脊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力状态。
她不再哭泣,甚至连崩溃都显得奢侈。
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沉默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或是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那份平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崩溃都更让蓝意心惊胆战。
蓝意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
她陪着南言修改简历,在网上投递。
简历石沉大海是常态,偶尔有几个面试通知,南言强撑着精神去了,却总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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