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落的白色药片如同被惊散的幽灵,无声地控诉着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
南言靠着沙发,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只紧攥着棕色药瓶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节依然泛着骇人的青白色。
巨大的情绪风暴过后,是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虚脱和麻木。
蓝意蹲在不远处,背对着南言,肩膀微微耸动。
她刚才试图去捡拾那些散落的药片,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白色小东西时,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几乎将她吞噬。
那句“让我成为你的止痛药”的宣言,在目睹南言崩溃的深渊和手中这瓶象征自我毁灭的实物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南言此刻的样子,怕自己眼中的痛苦会再次灼伤她。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一阵粗暴、毫无节奏可言的砸门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公寓里!
那声音带着一种蛮横的、不容置疑的粗鲁,瞬间撕裂了室内沉重的寂静,也狠狠撞在南言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她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里瞬间注入了一丝惊恐和难以置信的慌乱,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像一只察觉到天敌靠近的小兽。
蓝意也惊得立刻站起身,警惕地看向门口。是谁?在这种深夜,用这种方式敲门?
没等她们做出任何反应,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粗哑、带着浓重酒气和毫不掩饰烦躁的声音:
“南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给老子装死!开门!”声音含糊不清,却充满了令人厌恶的颐指气使和一种理所当然的索取感。
这个声音……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唤醒了南言灵魂深处所有被刻意埋葬的恐惧和屈辱!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比刚才情绪崩溃时抖得更厉害,脸色由惨白转为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想要躲进沙发的最深处,想要从这个声音面前彻底消失!
“南言!”蓝意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快步走到南言身边,蹲下来,试图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是谁?”
南言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屈辱。
她看着蓝意,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我爸。”
蓝意的心猛地一沉。南言的父亲?
那个在南言痛苦回忆里,当众撕碎她尊严、污蔑她为“废物”和“耻辱”的男人?那个……无所作为,却擅长用言语践踏女儿人格的“父亲”?
“砰!砰!砰!”砸门声更加急促暴烈,伴随着男人不耐烦的怒吼:“磨蹭什么?!快开门!老子淋雨了!南言!你翅膀硬了是吧?连老子都不认了?!”
蓝意感受到南言的手瞬间变得冰凉刺骨,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她看到南言眼中那份刚刚被自己撕开的、深不见底的痛苦,此刻被这粗暴的砸门声和那个声音,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无法逃脱的恐惧和屈辱!
“别……别开……”南言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她死死抓住蓝意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肤里,“求你了……蓝意……别让他进来……”
蓝意看着南言濒临崩溃的样子,一股怒火混合着强烈的保护欲猛地冲上头顶。
她反手紧紧握住南言冰冷颤抖的手,用力捏了捏,试图传递一丝力量:
“别怕,我来处理”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蓝意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和紧张,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家居服,走向门口。
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中等、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头发油腻凌乱,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廉价西装外套,领口敞开,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汗衫。
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浑浊而充满戾气,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和令人厌恶。
这就是南正鸿?那个在南言青春里高高在上、冷酷践踏女儿尊严的父亲?此刻的他,更像一个落魄潦倒、只会对弱者发泄怒火的可怜虫!
“开门!听见没有!”南正鸿又狠狠踹了一脚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蓝意猛地拉开了门锁,但没有完全打开,只拉开一条缝隙,身体挡在门口,目光冰冷地审视着门外这个散发着酒臭气的男人。
南正鸿显然没料到开门的是个陌生、气质清冷高贵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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