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小乞丐乱糟糟的头发:“你呀…无家可归,又不会说话,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歪着头想了想,脸上忽然又浮现出那种惯常的、带着点小狡黠和理所当然的笑意,仿佛在玩一个有趣的取名游戏,“既然是我在破庙里捡到你的,你又是个小哑巴,那你就跟我姓好了!”
她站起身,在布满灰尘的破庙里踱了两步,晨光从残破的屋顶漏下几缕,照亮她明媚的侧脸。她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有了!就叫‘秦述’!‘述’者,本有‘遵循、依循’之意,也有‘陈述、表达’之愿。虽然你现在开不了口,说不出过往,但跟着我,总有能‘述’的一天。嗯,这个名字不错!”
她越说越觉得满意,低头看向小乞丐,笑着问:“以后你就叫秦述,好不好?”
小乞丐——不,现在应该叫秦述了,他茫然地听着秦十鸢的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深意,但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份温暖和接纳,以及“跟着我”这几个字。他用力地点着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却无比真实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十鸢,嘴里发出“啊…啊…”的应和声。
“殿下…”冬序有些担忧地开口,“这……”她的目光扫过秦述破烂肮脏的衣衫和茫然的眼神。
“这什么?”秦十鸢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像在拂开冬序的顾虑,“不过多双筷子罢了。檀木头,你说是不是?”她习惯性地寻求檀言的支持。
檀言的目光从秦述脸上扫过,那孩子眼中对秦十鸢的依赖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他又看向秦十鸢,她脸上是重新焕发的光彩和不容置疑的决定。他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沉声道:“殿下决定便是。”保护她的安全是他的职责,至于她一时兴起要收留谁,只要不危及她,他无权干涉。只是,他看向秦述的目光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看吧,檀木头都没意见。”秦十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对冬序道,“冬序,找件我的旧斗篷先给他裹上,这衣服太破了。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再给他买身干净的。”
“是,殿下。”冬序无奈,只得照办。她找出一件秦十鸢备用的素色锦缎斗篷,虽然对秦述来说过于宽大,但足以蔽体保暖。秦十鸢亲自帮秦述系好带子,看着裹在柔软斗篷里,显得更加瘦小却总算干净了些的小人儿,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秦述小可怜,我们该走啦!”秦十鸢拉起秦述冰凉的小手,准备带他离开这个破败之地。
然而,就在秦述被牵着手站起身,裹紧斗篷的瞬间,一个硬物“啪嗒”一声,从他破烂不堪的旧衣内袋里滑落出来,掉在了布满灰尘的地上。
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那似乎是一块玉。只是,它并非完整,而是从中断裂,只剩下不规则的一半。断口处参差不齐,玉质看起来颇为温润,呈一种凝脂般的白色,但表面布满了细微的沁色和磨损的痕迹,显然年代久远,且经历过什么变故。在仅存的半块玉上,隐约可见极其繁复古老的阴刻纹路,线条流畅而神秘,勾勒出某种难以辨识的图案一角。
秦十鸢“咦”了一声,好奇地弯腰捡起那块残玉。入手冰凉,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古意。她凑到眼前,借着从破洞漏下的光线仔细端详那模糊的纹路。
“这玉…好生奇怪…”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凉的断口,“这纹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努力地回忆着,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记忆如同蒙着薄雾的湖面,模糊不清,只留下一种极其微弱的熟悉感,却又抓不住具体的影像。
“在哪里呢…”她困惑地歪着头,盯着那块残玉,仿佛想把它看穿。
檀言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块残玉上。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那纹路…,但那独特的线条走向…他似乎……周航!他也有这半块残玉,这个回忆如同冰锥刺入脑海,让他按在刀柄上的手瞬间绷紧。一个来历不明、丧失记忆、身怀与周航相同玉残片的哑巴孩子与周航有何联系?…昨夜周航袖中滑落的毒镖残片寒意未消,今日又出现这块来历莫测的残玉…一丝比昨夜更加冰冷的警惕,如同毒蛇般悄然缠上檀言的心脏。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再次投向破庙外荒凉的旷野,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但全身的肌肉都已悄然绷紧,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秦述看着秦十鸢拿着那块玉,小脸上也露出茫然的神色,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身上有这个东西。他只知道那玉是从自己身上掉出来的,有些无措地看着秦十鸢。
秦十鸢想了好一会儿,依旧毫无头绪。她甩甩头,将那点莫名的熟悉感抛到脑后,脸上又浮现出轻松的笑意:“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一块破玉而已,许是你在哪里捡到的吧?”她随手将那块残玉塞回秦述手中,“喏,你的东西,收好了。说不定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念想呢。”她语气轻松,并未深思。
秦述懵懂地接过那块冰冷的残玉,紧紧攥在手心里。
“好啦,小秦述,我们该走啦!”秦十鸢拉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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