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上月牙似钩,夜风从窗而入,轻抚兰濯池的青丝,桌上一盏白蜡,烛火跳动,映在她眼中。
兰濯池发呆盯着桌上两盏长青灯,一盏是她母亲的,再也点亮不了,另一盏则是她自己的,几日后拜师大典上即将点亮。
她手指敲着桌面,思绪早已经飘远。
她从不知晓母亲是天一宗的人。
当初为什么不让我修炼呢?
为何让我北上,为何让我来燕归山?
为何?
兰濯池腕上疤痕开始发烫,心中郁闷成茧,她烦躁地紧紧握住手腕。
“师妹,你在吗?”敲门声响起,叶栖风的声音传来。
兰濯池骤然回神,松手,腕上红了一大片。
她起身开门,只见叶栖风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汤笑盈盈站在门口,苦味瞬间弥散四周。
兰濯池抗拒后退,被叶栖风一把抓住肩膀,带到桌前。
药汤热气氤氲,兰濯池抬头,挣扎道:“一定要喝吗?”
叶栖风点头,道:“我看着你喝。”
兰濯池前几次都偷偷倒在门口的桂花树下,现在有人盯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端起来。
叶栖风满意地看着师妹听话喝完药,道:“下次不许再倒了,桂花树的叶子都枯了。”
兰濯池:……
叶栖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拿出一颗糖放着兰濯池面前,道:“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兰濯池挑出一个茶盏斟茶,道:“还好。师姐喝茶。”
她将茶杯推到叶栖风面前。叶栖风环视清清冷冷的屋子,视线落到桌上的长青灯上。
兰濯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动作一顿,主动说道:“有一盏是我娘的。”
一时室内沉寂下来,兰濯池有些许慌张。
叶栖风没有追问,却说道:“几日后下山,你同我一起去吧,往日都是我一人。”
叶栖风本是靡艳张扬的长相,五官精致,乌发红唇,但眼神总是温吞柔情。她此刻酒窝浅浅,直勾勾看着兰濯池,眸中多上几分乞求。
兰濯池一时愣神,听见她师姐笑着说:“师妹,你真可爱。”
“师姐,叶师姐,叶栖风——”院中传来宋鹤眠的叫喊声。
“就当你同意了。”叶栖风起身,拉起兰濯池,道:“走,一起去看看。”
山桃花已完全盛开,风一吹,落了满地。
宋鹤眠卷着袖子坐在地上,旁边有个小土坑,谢知勉则拿个铲子在挖土。
“做甚呢这是?”叶栖风走过去,用脚尖嫌弃地踢踢二师弟,“葬花?”
宋鹤眠擦了擦额上的汗,道:“什么葬花?”
谢知勉抬头看了一眼兰濯池,继续低头铲土,兀地碰上一处硬物,他道:“挖到了。”
兰濯池好奇凑过去,只看见一点坛身,很显然,他们挖偏了。
叶栖风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过铲子,三下五除二挖出。
一共两坛酒,酒坛上贴的红纸已经残破看不清字迹,宋鹤眠啧啧作叹:“还得是大弟子。”
叶栖风给他一脚,他险些一头栽坑里。
“挖这个作甚?”兰濯池问道。
宋鹤眠拂去坛上的土,道:“今日无事。”
“喝酒,打牌,走!”
兰濯池就莫名坐到了牌桌前。牌桌设在凉亭,凉亭位于高崖上,崖壁枝叶丛生,崖下一汪深潭。叶栖风点了一盏灯,罩上一个防风的小法阵。
宋鹤眠开坛,酒香四溢,期间还混有丝丝缕缕的桃花香。他喋喋不休,语气略带炫耀:“三年前埋下的桃花酿,我这酒放山下也是一等一的佳品。”
他一人斟一盅,“尝尝。”
看几人犹豫,他又道:“放心,今日师父不在。”
天一宗有规矩,燕归山境内不可饮酒。宋鹤眠显然是个浪荡不羁的人,他又从自己乾坤袋里摸出一副叶子牌,问道:“师弟师妹,可会打牌?”
兰濯池点头,她在山下时常靠这赚钱,赢一场有时可赚一锭银子。
谢知勉却摇头,望向兰濯池,眼神春水荡漾,似要流淌到她身边。
兰濯池受不了,败下阵来,道:“我教你。”
讲述一通,谢知勉的注意力全然没在牌上,最后兰濯池口干舌燥,端起酒就灌:“没事,打一次就会了。”
叶栖风附和洗牌,按顺序摸牌。
几轮下来,兰濯池看着手里的一把烂牌,陷入沉思,一旁谢知勉紧皱眉头。她小声道:“给我看看。”
谢知勉听话展示。
兰濯池:……
兰濯池:“打吧。”她这辈子还没摸到过这么好的牌。
几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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