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让人移不开眼。
美,恍若人生初见的怦然心动。
幸好幸好,没把自己老弟掏出来亮相,不然,在这样的美人面前得尴尬死。
他这边想着。
慕怀钦在仔细打量着他,见他一身沉重的盔甲,个子蛮大,脸却还是个未成的少年,又见他慌乱的模样,便道:“不骗你的,你瞧,我有影子。”
说着,摊开双手,提着灯笼又慢慢转了一圈。
唐宁被他小鸭子的模样逗笑了:“你是谁?”
慕怀钦淡淡道:“御前近侍慕怀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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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没怎么点灯,也没想象那么暖和,唐宁进来时,口中能呼出丝丝白气。
唐宁将食盒放在桌上,环顾了周围,直观的感觉就是大,空旷,打个喷嚏都有回声。
伏着楼梯扶手仰头看去,好几层的楼阁,尖头旋梯,黑漆漆的一片,像一座墓穴压在上面,感觉不到什么人气。
唐宁打了个冷颤,心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能压抑死。
转头看去慕怀钦,正在脱一件白色的外衫,唐宁对他十分好奇。
要说能做御前近侍的,那不是太监就是侍卫。可瞧穿着打扮不像太监,而侍卫中他也没听说有这么个人。
再单瞧说话待人没什么架子,也该不是个官差,那为什么会住在宫里这么奇怪的地方……
带着一脑袋疑问的唐宁,忍不住开口问道:“慕大人,您不回家吗?怎么会住在这?这里阴森森的。”
能这么问,显然,这个少年还不知他的特殊身份。
慕怀钦搓了一小铲炭丢进暖炉里,回头问道:“刚来当差的?”
唐宁一见他投来温和的目光,心中登时暖得如春风拂面,便笑着点头。
“我叫唐宁,大人可以叫我小唐,方大胜是我拜把子的大哥,我们一个村的,他家是杀猪的,我家是卖驴肉火烧的,我家中父母身体健康,家里还有俩兄弟,都去了学堂,我是老大,我来上京挺多年了,一直再...再卖字画,赚了不少钱,嗯,我现在任职宫中禁卫,俸禄挺高的,大胜哥说让我好好干,升职了俸禄会更高。”
唐宁一张嘴就说了一大通,慕怀钦手托腮,坐在暖炉前静静地看着他。
忍了一会儿。
又忍了一会儿。
对不起,实在没忍住,最后笑出了声来。
这小子自报家门的方式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也太全面了点。
他抿着唇,笑成了一朵花,唐宁看到后脸立刻红成了个灯笼,不由挠了挠头,也不知怎么,一见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同他问话,他嘴上便没了把门,只想把自己说得越优秀越好。
慕怀钦倒没觉什么,权当对方还是个小孩心性,爱显摆罢了。
不过,瞧模样倒也乖巧,还没染上官风。
他随手拎起个小板凳拍拍,招手道:“过来烤烤手,暖和暖和就回吧。”
“啊?”唐宁这会儿倒不觉这里压抑难待了,他从兜里掏出药罐子,急道:“大胜哥说你受伤了,还没上药,我不能走。”
说着,马上坐去跟前,凑近了些又道:“大人,你伤哪了?谁欺负的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怎么样?”
慕怀钦这次真的笑得肚子痛,直摇头道:“这个可不敢。”
唐宁来劲了,“你放心,我干爹可是陛下身边的陈公公,你以后可以跟着我混,包你吃香喝辣的,没人再敢欺负你。”
“陈公是你干爹?”
“那可不是!”唐宁拍着胸脯,很骄傲:“我干爹可疼我了,还特别信任我,这次给你送药就是他命我来的。”
慕怀钦看去他手里的药罐,从瓷器的花纹来看,这是宫廷里御用药,除了封赏,一般人很难得到,他目光闪烁,藏着一丝期待。
“陈公还同你说什么了?”
唐宁摇头:“别的没说,就让我把药带给你,嘱咐帮你擦上。”
慕怀钦垂下眼帘,淡淡一笑,此时的笑容显得有些失落。
确是自己想多了,不可能是陛下的吩咐。
陈公侍奉过三代君王,这样的一个老公公,在宫里见多识广,各种人情世故自然了然于胸。
这几年,很多事陈公都该置身事外,却总在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为他拼上一二。
慕怀钦心存感激之情,难以回报。
某些时候,他会产生一种不清不楚的错觉,尽管陈公在萧彻身边侍奉多年,但他总隐隐感觉陈公更亲近他一些。
仕途上是,感情上也是。
床榻就摆放在靠窗的拐角处,唐宁一手握着药罐,一手拉着他上床,顺带手多点亮了两盏灯,这样能看得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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