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棠见碧桃这样,一把抓住碧桃冰凉的手腕,指尖微微用力,“你不是告诉我江烟也去过吗,那我们为何去不得?她是为了行贿,而我们只是去看一眼花!就看一眼!” 她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碧桃,你想想,这高墙深宫,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桶,我们整日里学规矩、行礼、看人脸色……连呼吸都要算计着分寸。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我怕我还没等到觐见皇后,就先被这口闷气憋死了。”
她的话语像一把钥匙,瞬间也捅开了碧桃心中那扇名为恐惧的门。碧桃想到那刻板严厉的嬷嬷,想到储秀宫令人窒息的氛围,想到日后漫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深宫岁月……一股深切的窒息感也攫住了她。
她看着自家小姐眼中那簇燃烧的、名为“渴望自由”的火焰,那火焰似乎也点燃了她心底深处那点微弱的、被长久压抑的不甘。
“可是……可是……” 碧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都在打颤,“万一……万一被巡逻的侍卫撞见……或是被哪个多嘴的宫女瞧了去……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奴婢……奴婢死不足惜,可小姐您……” 她不敢再说下去,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
“没有万一!” 沈知棠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光芒。她拉着碧桃,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在碧桃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最隐秘的耳语:“我们挑最僻静的小路,只去一会儿,天擦黑就去,趁着宫门下钥前就回来,绝不往人多的地方凑!只远远地看一眼,看一眼那园子里的花草树木,闻一闻宫墙外的花香……看一眼我们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描绘着那短暂自由的甜美。碧桃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像一面被擂响的小鼓。恐惧依然盘踞着,但另一种被压抑许久的、对未知的好奇和对自由的向往,却在小姐灼热的目光和坚定的语气下,悄然滋长,顽强地顶开了恐惧的缝隙。
“真……真的就一眼?” 碧桃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反复确认着这最后的底线。
“就一眼!” 沈知棠用力点头,眼神无比认真,“我保证!看完立刻回来!绝不逗留!”
碧桃死死咬着下唇,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森严的宫规和皇后冰冷的眼神带来的灭顶恐惧,一边是小姐眼中那令人心颤的渴望和那“只看一眼”的诱惑。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窗外传来几声遥远的梆子声,更显夜的沉寂。
终于,碧桃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肩膀颓然一垮,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闭了闭眼,声音细若蚊呐:“……那……那小姐,您可得说话算话……就一眼!看一眼……我们就立刻回来!”
“好碧桃!” 沈知棠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用力握了握碧桃的手,仿佛得到了最珍贵的同盟。她立刻行动起来,心跳因为即将到来的冒险而疯狂加速,手心全是粘腻的冷汗,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
两人迅速换下身上略显正式的宫装。沈知棠选了一件最不起眼的、料子偏暗沉的藕荷色素面窄袖襦裙,将如瀑的青丝紧紧挽成一个最简单的圆髻,用一根毫无纹饰的银簪固定,脸上脂粉未施。碧桃也换了身深青色的丫鬟常服。镜中的两人,朴素得如同最普通的宫女,混入人群便难以分辨。
“小姐……这……能行吗?” 碧桃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依旧忐忑不安。
“嘘——” 沈知棠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却闪烁着紧张而狡黠的光芒,“从现在起,别叫小姐,也别自称奴婢。万一……万一遇到人盘问,就说我们是尚服局新来的,奉管事姑姑之命去御花园采些新鲜花样子回来描摹。”
碧桃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努力模仿着宫女该有的恭谨神态,只是那微微发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天边最后一抹残霞彻底消失,深沉的墨蓝覆盖了宫苑。
宫灯次第亮起,在蜿蜒的宫道上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反而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制造出更多可供藏身的阴影。
沈知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拉着碧桃的手,两人像两只受惊的小鹿,贴着冰凉的宫墙根,避开了主路上偶尔走过的、提着灯笼的巡逻内侍队伍。
她们专挑那些狭窄的、偏僻的、仿佛被遗忘的宫墙夹道和小径。脚下是湿滑的青苔和凹凸不平的石板,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恐惧和刺激的边缘。
“小姐……这边……” 碧桃的声音带着喘,小脸煞白,显然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得不轻。她凭着白日里去领膳时模糊的记忆,指向一条被茂密藤蔓遮掩了大半的、几乎看不出是路的岔口。
沈知棠点点头,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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