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未踢几下,脚踝被这人猛地一带,拖得她一个后仰,仰跌在他脚边。
毕竟是亡命之徒,反应比她快,未等她从七昏八素里清醒,他已起身折来将她压住。
“别动别闹,听话,绝不伤你。”他俯头低低,鼻尖几乎与她鼻尖相触,口中气息灼似炉火。
不动不闹,还乖乖听话?
这是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獠贼,为他看诊的老郎中,被他杀了灭口,老孙头也被他杀了。
眼下他已出城,定也杀她灭口!
深悉这匪首恶行,楚昭宁失了理智,疯了一般两手抓挠,脚下猛踢,身子猛挣。
“放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打死你……”
此为生死之博,不是这匪首死,就定是她亡。
未料她反应如此激烈,他身下怀里的她,像一只炸了毛的野狸子,口中“嗷嗷”乱叫,凶悍得难以招架。
他压住她的腿,她的手又冲他脸上疯挠。捉住她的手,又被她抬头一口狠狠咬住了下巴。
他痛得刀眉一拧,腾出一只手,强将她的脸压下。
“别抓,别踢,别咬了,听我解释……”他乞求,忽地失声厉嚎,“啊!”
楚昭宁被他松开的左手,狠狠掐在他右腿根处——此处正是伤口。
掌心触到他伤口内留有一截箭头,楚昭宁大喜过望,拼命将箭头往深处按。
他晕过一次,就让他再晕一次!
他痛得额头冒出白毛汗,满盈乞求的鹿眼霎时聚敛,未去扳那只狠掐伤口的小手,反将自己粗粝的大手,掐住了她纤细的颈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凶戾着目光,近近迫视楚昭宁,他从牙缝里吐字,“即使受了伤,一只手也能弄死你!”
铁箍般的手指在颈间收紧,楚昭宁立时窒息,一口气也透不过。
片刻,她眼前泛起泛黑晕,将掐在伤口的手松开,伸向颈间那只大手死命抓掐,怒瞪马匪的目光怨恨渐毒。
楚昭宁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没能重活一回,却在眼角溢出一滴清泪后,无奈地坠入无边的黑暗。
见她昏死过去,他立时松开手,双手撑于她头侧,近近盯看她昏迷的脸,神情呆愣。
此女昏迷前的眼神悲凉、凄苦、绝望,还有令他毛骨悚然的怨毒——好似要拉他,同下黄泉地府!
悠久后,他讷讷:“本王不打女人,偏偏你要自找。”
他将被她掐得鲜血直淌的手,举到眼前怜看,手哆嗦了好一阵。
龇牙咧嘴地缓了缓,他又艰难抻直右腿,撩开袍子,目光落向腿根侧面。
受伤的腿这几日红肿油亮,已不再流血。刚被她那般死命狠掐,鲜血又浸染了血痂厚结的素绢长袴,伤口突突跳痛。
“下手这么重?”叹了口气,他又将目光移向楚昭宁,定在她眼角的泪滴上。
他一倾身,伸出一根手指头,将那滴烦人的眼泪重重抹去,恼火哑声:“还道是兔子,原是只野猫!”
手指又下移在她鼻下一探,见她呼吸畅利,松了口气,背靠车厢阖目喘息。
微喘须臾,他启目四寻,目及楚昭宁的包袱,疲惫伸手拖近,解开一一翻看。
锦袋内的木牒安在,过所文书安在,淌血的手拿起文书细读,阅到她名字,他目光落向她的脸,嘴角蔑然一挑:“宋梨花?俗不可耐。”
随后,他又翻到了几张大额飞钱私券,翻到那封云阳县主的密信。
目及信封的红腊泥戳,想了须臾,他两下将信封启开,支起那只完好的腿,冷冽着林鹿般的大眼,细细阅看。
随阅,他脸上冷笑愈甚,嘴角讥讽愈重。
阅罢,他将信一扔。
想了想,又拿起折好,封入信封放回包袱,却将县主木牒与过所文书揣入自己怀里。
他又在包袱内翻找,找到一堆馥郁芳香的香药,几块金饼子,百十文钱,几件衣物……
他从包袱拎出一片,短小粉红棱形绸布,上绣一只丑陋的白鸭。绸布四角,挂着四根丝带。
认了半天,才将它弃回包袱。
将包袱系好,他嘟嘟囔囔抱怨:“香药、金饼、飞钱、手帕子,尽装些没用的东西。王家从上至下,果然穷奢极欲。”
满脸失望地系好包袱,他跪着双腿,双手插入楚昭宁腋下,将她吃力往车内拖,以便他稍后赶车。
随他拖抱,楚昭宁脖子软绵绵一偏,搭至他颈间。
她软嫩的唇,贴住他的耳垂。腻滑微汗的粉腮,贴在他灼烫的脸颊上。呼吸之间的千香百味,被他嗅了满鼻。
他一僵脊梁,稍顿,又轻轻将她放下躺平。
将她脸上乱发拨开,他冲她昏迷的脸恼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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