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峰想了想,他觉得不用谢太客气,爱字又缠绵。
“手术会成功的。”
虔诚的祈愿衬得那百分之几的生存率冰冷,顾元峰是和陈慕一起去的专家会诊,在这件事情上,他比陈慕寡言。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胰头癌即便切除肿瘤,后期也有转移复发的可能。”
“这个可能是多少?”
作为主刀医生,刘博涛看着旧友带来的那个孩子,问出不与年纪相符的冷静。
“不好说,恢复好的话能保五年,坏的话一年不到就有可能转移。”
这次陈慕又问,“那其他治疗方案呢?”
“早期化疗意义不大,我的建议是手术,毕竟胰腺癌跟其他癌不同,能做手术都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做手术。”
陈慕捏着一沓纸,他转头对着沉默不发的人说道,“顾叔叔,我来签吧。”
…
日出炸开一堆金属,太阳越攀越高,金属便一块块的,倒插进地球表面。
陈慕蹭顾谨言车回到海峰小区的住所,他在柜子里找到个背包,往里塞了点衣物,就离开了。
他用一晚上的时间醉酒,现在用一晚上的时间告假。
顾谨言劝他不要太伤心,陈慕闻言摇摇头,接着问顾谨言能不能再送他回医院。
“你也不要太拼累坏了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的啊。”
他否认掉太拼,坦言自己要去守明早八点的手术,怕到时候堵车赶不及。
“哦,这样啊。唉,那我送你过去吧,你千万不要太伤心,有事别憋着。”
陈慕看他字字句句都透着担忧,觉得滑稽至极。
从接到电话到听完手术方案,他一直都很平静,仿佛只是从身上掉了一片叶子,而非心口剜掉一块肉。
我跟陈爱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他想,兜里的闹钟开始振个不停。
是我太无情了?他划到关闭闹钟,太阳光照到这边来。
可她,很有可能没几年活了…陈慕脑海里跑马灯一样闪烁,他企图找到一点可令他痛哭流涕的爱恨,但次次争吵和离别,他们什么都没有剩下。
爱没有,恨似乎也没有。
为此他好像还要庆幸自己炼就一副铁石心肠,根本不会有太多顾谨言所谓的伤心难过。
他收拾下自己的衣着,然后下楼梯,坐电梯,在一众惨白色里前进,直至病房门口。
离手术开始还有二十分钟,陈慕进病房的时候,顾元峰不在,陈爱清正盯着窗帘出神。
两人无言好一阵,终是陈慕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直以为没事,我也是这几个月检查这检查那的才猜了出来。”
陈女士淡然的神情不同以往餐桌上的锋芒,陈慕便泄了气,说不出多余的关心责备。
他想起顾元峰昨日一支又一支烟,说陈爱清这半年一直偷偷去医院调养,说自己竟然误会陈爱清是听了家族老人的话想要孩子,说自己这么迟才发现她一日两日的睡不安稳,和身体上巨大的疼痛。
陈爱清太能忍了,忍到顾元峰有所察觉时,一切早如被冷风吹散的烟雾般,不可挽回。
当然,陈慕他自己又好到哪去呢。他站在别人病床前摆出一脸阴云,吓得顾谨言赶来拉住他往外走。
“陈慕,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刺激阿姨呢!”
陈慕被拉得突然,他张口是“我没有”,后面是解释“我只是想问…”
“问什么?”顾谨言不解,“有什么事情你不能等手术完再问吗?”
这下陈慕哑口。
先前反复剖解自己的镇定冷静,到头来却只是自欺欺人。
手术前的那几分钟,陈慕和顾谨言紧张锣鼓,亲手和一群白衣把陈爱清推进电梯,随后,两人再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这段寂静中,陈慕似乎后悔了之前不合时宜的质问,也后悔了自己没说出口的,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吧。
字是他签的,那些风险和意外他也一一看过。他想,不管是谁,活着总比死去好,何况陈爱清已经有新的家庭,挺过这一关就能继续享福,当她的富太太。
这样多好,死了又多可惜。
“别担心。”
顾谨言自然地担起大哥角色,“陈阿姨这么年轻,一定能没事的。”
陈慕不语,他默默地往前走,步子虚浮,走到第三步开始左右摇摆,第四步踉跄,第五步眼下一黑,手臂撑在墙边。
顾谨言跑来喊他,“陈慕?陈慕!”
他听见了,抓住顾谨言的手想要站起来,却右脚踩左脚,脑袋直直地要往墙上碰。
“你先别动。”
有人对他下了命令,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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