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车尾灯消失在转角时，黑色宾利添越的雾灯突然亮起。裴言川降下车窗，腕表表盘折射出邵年锁骨处翘边的鳞片贴。
"监护人义务。"他指尖敲了敲导航屏，上面跳动着实时潮汐图，"或者你更想解释为什么翻垃圾桶找过期三文鱼？"
邵年钻进后座才发现真皮座椅残留着龙涎香，车载香氛是他最敏感的海盐鼠尾草。当裴言川扯松领带时，暗格里滑出的蓝宝石袖扣正刻着哥斯达黎加王室纹章。
“ 你住哪儿。”
“云栖别墅区。”
“ 好巧，我也住那边。”
路灯在防窥玻璃上切割出流动的金线，邵年数到第47盏时，裴言川突然开口："你耳朵红了。"
后视镜里映出邵年慌乱去捂耳鳍的动作，却只碰到冰凉的拟态贴。车载空调出风口渗出更多海盐气息，混着裴言川袖口的雪松香，织成一张湿漉漉的网。
"芥末呛的。"邵年把脸埋进卫衣兜帽，人造纤维摩擦着发烫的虹膜鳞片。导航仪突然发出鲸鸣提示音，裴言川的拇指在方向盘上收紧。
铁艺门禁扫描车牌时，邵年瞳孔骤缩。19栋庭院里的海水循环系统正在运作，月光下的人工礁石泛着诡异磷光。
"看来我的监护范围得扩大到200米。"裴言川熄火，腕表蓝光照亮21栋门牌。落地窗里隐约可见水族箱轮廓，一条蓝环章鱼正用触须拍打玻璃。
邵年后退时踩碎了珊瑚砂铺装，裴言川的风衣下摆掠过他手背："明天开始，早餐送到21栋露台。"
潮声突然汹涌，别墅区景观池的虎鲸雕塑眼睛闪过红光。
清晨七点·云栖别墅21栋
邵年蜷在二楼贝壳形浴缸里，尾鳍拍起的水花溅湿智能面板。当庭院门铃第七次响起时，他终于甩着湿漉漉的蓝发冲下楼，虹膜鳞片在晨光中炸成竖瞳："人类都不需要睡觉吗？！"
可视屏里裴言川的脸比平日苍白，左手托着黑陶蒸笼，蒸汽在定制西装肩头凝成水珠："监护协议第14条修正案，每日营养摄入需..."
"咔嗒。"邵年按下遥控器，自动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浇得裴言川手中蒸笼腾起更浓的白雾。
餐桌上，蟹黄汤包在青瓷碟里渗出金黄汁水。裴言川用银匙轻点："东星斑鱼骨熬的汤冻，蓝鳍金枪鱼脸颊肉作馅。"
邵年尾鳍应激性拍打地毯，未擦干的水渍在地面勾出潮汐纹："你们陆生者管这叫早餐？"
"或者你想试试这个。"裴言川掀开第二层蒸笼，活蹦乱跳的磷虾在干冰烟雾中泛着蓝光，"今早四点空运到的挪威..."
玻璃杯突然炸裂，邵年耳后鳞片泛起警戒红："我说过讨厌被监视！"
"是冷链物流追踪系统。"裴言川划开手机，货运清单显示凌晨的航班号，"顺便，你上周偷吃的观赏锦鲤，采购价每条2800。"
邵年一听一条锦鲤要2800顿时泄气了，他也没想到那种破鱼那么贵还不好吃。
当邵年第五次把汤匙捅破包子皮时，裴言川突然起身走向开放式厨房。恒温酒柜自动弹出冰镇海胆，料理台下的活水舱游着待宰的鲍鱼。
"你的厨房..."
"不如说是水族箱。"邵年甩着尾鳍滑到他身后，指甲划过不锈钢台面，"防海水腐蚀处理，排水系统直通人造潟湖——你们裴氏集团的手笔。"
裴言川的袖扣卡在了破壁机里，蓝环章鱼从水槽探头："监护条款补充项，每日早餐由我监督烹..."
尾鳍突然缠住他手腕，邵年贴近的皮肤泛着深海凉意："人鱼王族的早餐仪式，监护官要亲自喂食。"
蟹黄汤汁顺着裴言川的腕表表盘滴落，邵年舌尖卷走最后一丝鱼冻时，庭院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
监控屏亮起红光：三头虎鲸正在人造潟湖喷水柱，其中一头嘴里叼着裴氏集团的文件箱。
"你的宠物越来越放肆了。"
"它们只是喜欢装文件的箱子。"邵年舔掉唇边金箔，"就像某些人类喜欢装好人的皮囊。"
裴言川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淡蓝色的鳞状压痕："明天早餐吃鰤鱼刺身，你有四小时考虑配山葵还是柠檬。"
晨光穿透落地窗时，两人都没注意到——裴言川的铂金袖扣正卡在邵年尾鳍鳞隙间，闪着诡异的生物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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