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太过分!
注意到陆诚的动作,赵瑛也不甘示弱地举起双手:“我带了手套和面罩!进来时往身上洒了不少草木灰,还和香栾离得远远的。”
的确,她一向喜洁,最近她的裙摆上总是沾上不少草木灰。
展示完手上,赵瑛快速挪动步子,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抱着它不肯撒手,又探出脑袋,挑衅地看了眼陆诚。
吴遥没管这俩人的明争暗斗,蹲下去问香栾小姑娘:“香栾,我记得你娘会烧瓷,对不对?”
香栾一五一十地答了:“对。阿娘说今年发大水,买橘子的人肯定很少,橘子也没那么好吃了,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忙着烧瓷。”
吴遥灵光一现,香栾她娘李娘子是第一个染病的人,她的瓷窑可能正是炼药之地。
仅寥寥数语,陆诚便知道了她的想法。李娘子的瓷窑的确可以用来练烂肉丹,只需一个阳城罐便可,吴遥这样怀疑没错。
见吴遥要往外跑,陆诚过来拉住她:“吴遥你跑什么?橘子园在城外,现在都已经关城门了,明天再去。对了,李娘子不就在这?我们问她不就好了?”
香栾说:“阿娘睡了。”
吴遥心凉半截,着急忙慌地冲进去,伸出两指探李娘子的鼻息。
她松了一口气,万幸,李娘子还活着。
如果谁最先出事,应该是李娘子。
香栾不知道吴姐姐怎么了,突然冲进她娘的房间,她也跟着进来,担心吴姐姐搅了她阿娘的好梦:“吴姐姐,你明天要去我家的橘子园吗?”
“是。”
“吴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个橘子回来,要最大、最甜的那个。”
吴遥满口应下:“好。”
晚上,吴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她忽然起身,伸手推开眼前那扇黑黢黢的窗户,映入她眼中的月色并不如香栾眼中的那般澄净。
吴遥蜷在窗边,整个人缩在淡淡的月光里,神色愈发晦暗不明。
其实吴遥心里还有另一个疑点,为何要下两种毒?
只为了让病人全身溃烂、生疮,而不得救治?其目的何在?意义何在?
复仇?毫无规律?毫无规律地报复?
谁会跟整个芜城的人都有仇?
她调了官府的卷宗,近三四十年来并没有轰动整个芜城的案子。目前看来她的这个猜测根本就是天马行空。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明日要去城东橘子园,吴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
第二日,吴遥交代完事情、叮嘱好公主,这才动身前往城东橘子园。
到了橘子园后,吴遥承认香栾说得没错,李娘子就是整个芜城最会种橘子的人。
连绵的橘子树,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尽头。徐徐微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橘子香,沁人心脾。
金橘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树枝不堪重负地垂下了头,吴遥毫不费力地摘到一个,把皮剥开,尝了一瓣。
受洪水影响,她手中这个橘子并不好吃。
本来打算摘两个回去,一个给香栾,让她安心,另一个给公主,让她尝个新奇。
现在吴遥改了主意。
就算这里有成片的橘子林,也很难挑出几个好吃的橘子。小姑娘较真,尝到不好吃的橘子肯定要哭。
就算赵瑛会昧着良心说好吃,说她娘是橘子状元,她也会哭。
摘一个回去就行,让赵瑛和陆诚吃完。
她按着李娘子跟她说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小瓷窑,旁边有个屋子,台阶上还晾着烧好的瓷碗,一排排,摆得很整齐,晒着太阳。
李娘子说,今年橘子的收成好,本来不用烧瓷的,结果遇上了洪水,为了不挨饿,只能自认倒霉。
吴遥留心周围的情况,同时手上动作也不停,拿出她特制的厚布手套戴上,一刻也不敢松懈,钻进去翻找半天。
干干净净地进去,灰头土脸地出来。如此狼狈不堪,却依旧一无所获。
其实昨天她就料到今天的一无所获,可这并不妨碍吴遥此刻垂头丧气。
她一到雲州,就落入幕后之人的局中,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敌暗我明,她失了先机,失了先机她就看动机。
为什么要下毒?
手段还如此拙劣,懂点药理的人就能看出这并非疫病。
还是她猜想的复仇吗?
由砒霜制成的烂肉丹,砒霜,哪来的呢?
为什么又要下两种毒?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摆在她眼前,亟待她去解决。
这些问题之间必有联系,找到它们的联系,便可得到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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