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氤氲,锦帐低垂,一派慵懒奢靡的暖室春意。尹苏聆向来以为,人之大欲,无非吃喝拉撒;至于风花雪月,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消遣。若腰缠万贯、闲暇无忧,更无官司缠身、仇家索命,兴致起时,能在这温柔乡里点一个合眼缘的倌儿,听曲谈笑,共度良宵,便是人间极致惬意。
如此舒适惬意,若此时竟有人不识相地打搅,那真真是煞风景到了骨子里。
今日夜里,尹苏聆散千金,方争得与醉月楼头牌云公子独处一室的良机。此刻云公子正抚琴唱曲,尹苏聆听得正入神,忽然一个狼狈不堪的黑影猛地撞开窗棂,滚了进来,瞬间搅乱了满室旖旎。
“谁!”尹苏聆下意识袖中暗劲骤发,反手将云公子劈晕,美人闷哼一声,软软瘫倒。
尹苏聆瞬息间将“逃”或“杀”在心中算计了数遍,然而,当目光掠过那张沾满灰尘却难掩轮廓的脸时,他紧绷的神经忽然卡住,发现这黑色的混账玩意儿他认识。
“……”尹苏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愕和被打断的愠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许、大、侠,你这是整哪一出呢?”
黑影气喘吁吁,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大喜:“尹大掌柜是你啊!”
黑影名为许枫,尹苏聆做生意时认识的,有时候还会请他帮忙押送货物。
尹苏聆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松弛下来,蹙着眉头嫌弃地掸了掸方才因躲避而微皱的锦袍下摆,重新坐回榻沿:“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莫不是□□着了火?”
许枫脸颊微热,有些窘迫:“没,没有的事!”他顺着尹苏聆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晕过去的云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尹苏聆信口胡诌:“还能怎么回事?你冲进来时劲头十足,撞晕了人家。怎么?想装无辜?”他姿态优雅地整了整衣襟,语气却凉薄。
许枫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方才撞进来的地方,茫然道:“撞……撞晕的?”他方才一门心思逃命,冲撞力还真没控制好。他讷讷地伸手去掏钱袋,带着几分憨直的歉意,“那……那我是不是该给点银子给他治病?”
尹苏聆冷哼一声,那意思是那不然呢?
“糟了!”许枫猛地拍了下脑门,才想起正事,急急道,“尹大掌柜!你这屋里……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柜子?床底?什么都行!”
尹苏聆视线在雅致但空旷的室内扫过:一张雕花大床,一张紫檀圆桌,一个衣柜。他走到衣柜前比划了一下,心里暗想:要把这傻大个全须全尾塞进去,可能只能把人切成一块一块的。
“仇家追杀还是有人讨债?”
“都不是!”许枫苦着脸,“这次倒血霉了,惹上官府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窗外隐约的嘈杂。
尹苏聆闻言诧异地看了许枫一眼,内心飞快盘算:‘这憨货,能惹出什么官府缉拿的大祸?是谋财害命还是劫了官银?值不值当为了他趟这浑水。他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追问:“杀人还是劫财?亦或是……动了不该动的贵人?”
许枫急得连连摆手,恨不得指天发誓:“没有!绝没有!我许枫顶天立地,伤天害理的事从来不做!”他无奈地叹口气,“我就是去拿个东西,结果,谁能想到正好就撞上官兵查抄……”
尹苏聆恍然大悟,双手合掌:“哦,偷窃啊。”
“不是偷!那就是我的!”许枫急得额头青筋都蹦起来了,正要辩解——
“啪嗒!哐当——!”楼板剧烈地震颤起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兵刃磕碰声、粗鲁的呼喝声由远及近,许枫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听窗外动静之大,再看许枫这惊恐万状的模样,尹苏聆心下了然。他暗骂一声,叹口气,伸手探上许枫的衣领。
许枫慌忙护在胸前,声音都变了调:“尹大掌柜你,你干嘛?!”
尹苏聆看着许枫这副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不耐烦道:“想活命就别乱动。”手上的动作干脆利索,两三下就将许枫扒个干净。
随后尹苏聆开始扒拉云公子的衣服,十指翻飞如蝶,灵活地解起那身层叠繁复的华美纱衣。那手法娴熟得令人心惊。不过转瞬,两个大男人都被他剥得精光。接着用许枫的衣服把云公子囫囵一裹,塞进床底。
做完这些,尹苏聆抄起案上那只还剩大半的玉壶春酒壶,拔开塞子,“哗啦——”一声,将琥珀色的琼浆毫不犹豫地尽数倾泻在地板上,浓郁的酒香瞬间在室内弥散开来。尹苏聆心想,可惜了他花了这么多银子,本该滴入美人樱唇却便宜了地板。最后,他抄起云公子那身飘逸的华丽外袍,劈头盖脸地罩在衣衫不整的许枫身上,随即一把揽住他的腰,用力将他压倒在床上,自己也扑倒下去,锦被翻腾将两人盖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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