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了,陆鸣弓将自己缩成一个团子,他的手脚都泛着凉,眼睛快被风吹干了。
他低下头数着地上的小石头,却被一阵呼声打断了思绪。
“鹿鹿!鹿鹿!”
是鱼岸,他怎么来了?陆鸣弓看着他向自己跑来的身影,眼神里虽有些意外,可却放下心来。
算了,他们既然这么有缘,那就带鱼岸一起走吧。再说了,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得救,他陆鸣弓后半辈子活着也有些难受。
“哥!”陆鸣弓扬起一个笑脸来,眼眸里含着激动,“哥,我们能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鱼岸脸上却没有丝毫笑脸,圆润的眼睛里似乎含着愤怒和一丝陌生的狠意。
“啪——”
令陆鸣弓意外的是,鱼岸的巴掌比夸奖先到,陆鸣弓的耳朵嗡嗡响,他刚想还手,却看见远处的那群小混混们抄着家伙往这里赶。
一股浓浓的背叛感涌上心头,陆鸣弓不可置信地望着鱼岸,眼眸里涌上热意,嗫嚅道:“为什么,哥……”
“你以为你能走得掉吗!钱泉早走了,你这是在找死!”鱼岸的声音不像平日里的温柔亲切,沙哑中反而含着淡淡的凉意,似乎在恨铁不成钢。
“你信谁不好,为什么要信钱泉?他来这里真的是来办什么葬礼?他来这里是找乐子的,这里的人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他发的什么财你不会动脑子想想?你就这么想发财!?”
鱼岸的每个字都在陆鸣弓心尖上扎,陆鸣弓恍惚着脑袋,语气里含着颤抖:“我被骗了……”
“啪——”
陆鸣弓的右脸上又挨了巴掌,脑袋被鱼岸扇得嗡嗡作响,他狼狈地站在一旁,听见鱼岸气冲冲且带着讨好的声音。
“哥,这小子不听话,看上了钱老板的豪车,想跟着出去赚钱呢!我替你教训他。”
绑匪们的气似乎被鱼岸的滑稽模样摆平,他们踹了陆鸣弓几脚,解开皮带递给了鱼岸:“给老子打死这小白眼狼!他妈的,才多大就知道赚钱!”
皮带是用牛皮做的,又沉又长,看起来一鞭子就能抽死人。
“不,不要打我!不要!”陆鸣弓惊恐地摇摇头,豆大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里染着撕裂地悲伤和痛苦。
“小兔崽子,让你跑!还跑吗?”鱼岸没有丝毫手软,他按住陆鸣弓的脑袋,捏住他的脖子往下抽,荒凉的村口响彻陆鸣弓的哭喊声。
“不跑了,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呜呜呜——救命啊——”
鱼岸这几下子是下了死手,血痕染红了陆鸣弓的后背和裤子,他抽完陆鸣弓,又转头跪在了大鱼哥面前,捧着皮带子。
“哥,你把这个孩子给我教,我却没有教好他,他一直想着跑也有我的错,哥,我该被罚。”
陆鸣弓早已经哭得不省人事,他迷蒙地抬起眼眸,只见鱼岸三下两除二地脱光上衣,跪在大鱼哥面前,瘦削的背上几乎能看见骨头。
大鱼哥有些不想动手,可手底下弟兄都看着,他接过皮鞭子,冷着眼睛狠狠抽了下去。
十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染红了少年的背,鱼岸回眸看了眼倒在一旁的陆鸣弓,额头冒出的冷汗缓缓滴下,将松散的黄土一一濡湿。
陆鸣弓止住哭声,怔怔地看着鱼岸背上的伤,一股淡淡的悲伤涌上心头。
悲伤之余,陆鸣弓的心却跳得滚烫,甚至有些发热。他内心隐隐感到他虽然被鱼岸打了,可他们此刻是在一起的,偌大的山村里,终于有了一个人陪着他这个边缘且游离的人。
“鱼岸,这孩子你善后。”大鱼哥带着一众小弟离开了村口,临走时还呸了一口。
他们的身影一消失,鱼岸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来,他颤抖着站了起来,把衣服穿上,然后套上外套。
“还站得起来吗?”鱼岸的声音很哑,丝毫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稚嫩,他蹲下身来,摸了摸陆鸣弓被吓傻的眼睫,捏了把他的脸。
“鹿鹿?”
陆鸣弓早上没吃饭,跑了这么久吹了很长时间的风,再加上受了惊吓,最后晕了过去,鱼岸叹了口气,将这孩子背在了背上带回了阁楼里。
可能是被吓晕了,陆鸣弓发烧昏睡了三天,夜里一直喊妈妈。
鱼岸去村里的小医生那儿拿了药,帮他处理好伤口,坐在他旁边握住陆鸣弓的手,他喊一声妈妈,鱼岸答一声。
答应久了,鱼岸心里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将两人分着的被窝合在一起,侧躺在陆鸣弓身边。
“妈妈……妈妈我害怕……”
“宝宝,我在的,我在的。”
明明这人没有妈妈,却还会喊陆鸣弓宝宝。其实陆鸣弓这时候就已经半睡半醒了,只不过他有些羞耻,更有些惧怕鱼岸,所以只好一遍一遍地喊妈妈讨好他。
只不过鱼岸的怀抱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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