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她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感应门无声滑开。
傍晚微弱的夕阳光线短暂涌入,勾勒出一个高挑、利落、如同精密仪器般完美的身影。
象牙白的西装套裙,剪裁锐利,勾勒出挺拔而富有力量感的腰身。七厘米的哑光黑色细高跟鞋,稳稳地敲击着冰冷的地砖。
江漓。
她回来了。
如同从未离开过一般,带着那周身萦绕的、清冽又带着微冷甜调的Dior香气,带着那令人窒息的距离感和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从容地踏入了3号安检通道。
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径直掠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毫无偏差地,落在了藏在安检机阴影后的林晚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上次那种带着玩味的审视和冰冷的了然。
这一次,林晚清晰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不容错辨的——
兴味盎然。像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重新踏入她精心布置的、名为“日常”的陷阱。
林晚僵在原地,橡胶手套下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胸而出!
巨大的震惊、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被那兴味盎然的目光锁定的、深入骨髓的战栗,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将她淹没。
她看着江漓像往常一样,将铂金包放入安检筐,走向探测门,绿灯亮起,取包,动作流畅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然后,她迈开脚步,朝着传送带出口——也朝着林晚站立的方向——径直走来。
笃。笃。笃。
那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江漓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那眼神里的兴味,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安检机的阴影,穿透那层廉价的深蓝色制服,精准地刺入林晚剧烈跳动的心脏深处。
林晚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冰冷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名字在疯狂叫嚣——江漓!江漓!
就在江漓即将像往常一样,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踏上通往站台的扶梯时——
她那双穿着昂贵羊皮底高跟鞋的脚,却在距离林晚不足一米的地方,毫无预兆地、稳稳地停了下来。
整个喧嚣的通道,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江漓微微侧过身,完美的下颌线绷出一个优雅而略带压迫感的弧度。她看着林晚,红唇微启,那低沉、微沙、带着奇特质感的、如同名贵丝绸被缓慢撕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高,却足以穿透所有背景噪音,重重砸进林晚的耳膜:
“小安检员,”她的语调平直,没有任何称呼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陈述,眼神里那抹兴味却愈发浓烈,“我的‘专属通道’,还在吗?”
“专属通道”四个字,被她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吐出,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林晚所有的伪装和防御!
她知道了!她一直都知道!她知道那个缝隙在她心里的特殊意义!知道她曾卑微地视那条通道为朝圣的路径!她甚至……在用这个称呼,戏谑地提醒林晚那场由她主导、却早已被她单方面终止的游戏!
巨大的羞耻、被彻底看穿的恐慌、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沉沦感,如同冰火两重天,狠狠攫住了林晚!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苍白着脸,在江漓那冰冷又充满掌控欲的目光注视下,微微颤抖着。
江漓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问完这句话,她只是极轻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精致的眉梢,那眼神里的兴味浓烈得近乎实质。然后,她不再停留,重新迈开脚步,笃、笃、笃……从容不迫地从僵立的林晚身边走过,踏上扶梯,优雅的背影缓缓上升,消失在站厅的转角。
只留下那冰冷的Dior香气,和那句如同魔咒般在通道里回荡的——“专属通道”。
晚高峰的喧嚣重新涌入耳膜。林晚却感觉整个世界都离她远去。她双腿一软,踉跄着扶住冰凉的安检机外壳,才勉强站稳。橡胶手套下的掌心,一片粘腻湿滑。
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悸动和一种更深的、无法言喻的战栗。
她回来了。
她记得。
她……似乎从未打算真正结束这场游戏。
那句“专属通道”,像一枚精准投放的炸弹,炸毁了林晚刚刚筑起的、试图遗忘的心防,也将她重新、更深地拖入了那个名为“江漓”的、冰冷而诱人的漩涡中心。
这一次,她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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