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晚穿上洗熨一新的深蓝色安检制服,踏入阔别已久的地铁站厅。熟悉的浑浊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闸机开合的“嘀嘀”声,行李箱轮子的噪音,乘客匆忙的脚步声……一切都像按下了循环键,和三个月前一模一样。
一种奇异的、带着强烈宿命感的恍惚攫住了她。
走到3号安检通道,班长刘志强正叉着腰,对着新来的实习生训话。看到林晚,他那张黝黑的脸立刻堆满了笑容,大步走过来,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洪亮:“哟!林晚!回来啦!好!好!看着精神多了!新疆的风沙没把你刮跑嘛!”
“班长。”林晚挤出一个笑容,有些拘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急切地扫过通道——传送带末端那个缝隙,空荡荡的。
“赶紧的,准备上岗!早高峰马上来了!”刘志强招呼着。
林晚走到熟悉的安检机后面,戴上那副白色橡胶手套。冰冷的、隔绝一切的触感包裹住手指。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工作状态。然而,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着,一次次飘向进站口那道即将亮起的闸门绿灯。
心脏随着每一次绿灯亮起而提起,又在看清不是那抹身影后沉沉落下。每一次循环,都带来更深的焦灼和失望。
早高峰人潮汹涌,林晚机械地抬手、指向、重复指令,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疏。橡胶手套下的掌心,却因为内心的焦灼而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早高峰接近尾声,通道人流稍缓时,林晚再也按捺不住。她趁着班长低头整理登记本的间隙,快步走到他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小心翼翼的期盼:
“班长……”
“嗯?”刘志强抬起头。
林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喉咙。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炭,烫着她的舌尖:
“那个……江小姐……最近……您有见到吗?”
问完这句话,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脸颊,又瞬间褪去,留下冰冷的苍白。她死死盯着班长那张黝黑的脸,像一个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连呼吸都屏住了。
刘志强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他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和不确定:“江小姐?哪个江小姐?哦!你说那个……老丢东西的漂亮总监?”
林晚用力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志强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遗憾:“啧……好像……有阵子没见着了?你调走之后没多久吧?她就不怎么出现了。后来干脆……好像就没再见过。”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个包!她那个黑包!后来还是她助理拿着证件来取走的,登记得清清楚楚。她本人……是真没再露过面。”
“没……没再见过?”林晚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和难以置信,“一次……都没有?”
“没有。”刘志强肯定地摇摇头,看着林晚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似乎想安慰两句,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瞎琢磨了。那种大忙人,谁知道呢?可能搬家了,可能换工作了,可能……就是烦了这条线了呗!赶紧干活去!”
班长的话,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在林晚的心上。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被彻底掐灭。
没再见过。一次都没有。
她真的……彻底消失了。像一缕抓不住的风,一片留不下的云。那个缝隙里的游戏,那场由她主导的、带着玩味的试探,在她失去兴趣或者达成某种未知目的后,被她毫不留恋地终止、遗弃。
而自己,那个笨拙的、被她轻易看穿的猎物,甚至不配得到一声告别。戈壁滩的三个月,像一场漫长的流放,回来时,连她存在过的痕迹都已被时间抹平。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林晚。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安检机后面,橡胶手套下的指尖冰凉麻木。通道惨白的灯光打在脸上,映出眼底无法掩饰的空洞和茫然。
她甚至没注意到,班长在她身后,看着她失落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丫头……怎么还惦记着那位冰山美人?真是……”
一天的工作,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傍晚,晚高峰的人流再次涌来。林晚麻木地重复着动作,目光失去了焦点,不再投向闸机入口。心口那片被巨石砸中的地方,只剩下空洞的钝痛。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失落吞噬时,一个熟悉得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脚步声,如同精确的鼓点,穿透了通道里所有的嘈杂,清晰地敲击在她的耳膜上!
笃。笃。笃。
那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力量感,每一步都踩在某种无形的琴键上,发出沉闷又清晰、令人心悸
喜欢安检机后爱上你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安检机后爱上你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