柾国没有立刻开始练习。他似乎感觉到了门口那道不同寻常的注视。他喘息着,带着一丝被打断练习的不耐烦和疑惑,转过头来。
目光,在空中猝然相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柾国脸上的不耐和疑惑瞬间冻结,然后像被重锤击碎的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最终化为纯粹的、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微微张着嘴,眼睛瞪得极大,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迷惑、辨认、确认、巨大的惊喜…以及一丝猝不及防的脆弱。
“宇…澈?” 一个带着剧烈喘息、微微变调的声音,艰难地从柾国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练习室的沉闷气氛。
其他练习生和严厉的舞蹈老师都循着柾国的目光望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困惑和好奇。方代表怎么会突然带两个陌生人进来?其中一个看起来还和柾国认识?
宇澈清晰地看到,柾国那双标志性的、常常被粉丝形容为“兔子眼”的明亮眼眸里,迅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但那水汽之下,是比星辰还要璀璨的惊喜光芒。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前踉跄了一步,似乎想确认这不是幻觉。
“柾国啊。” 宇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要低沉、温柔许多,带着一丝长途旅行后的微哑,却清晰地穿透了练习室的安静。他朝那个汗流浃背、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年,露出了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笑容里,有怀念,有心疼,有惊讶,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是他,真的是他。
方时赫站在一旁,将两人之间无声的电流和柾国瞬间失态的反应尽收眼底,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沉的考量。他适时地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重逢氛围:“柾国xi,认识?”
柾国像是被惊醒,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但那发红的眼眶和依旧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他的激动。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是!方PD!这是我…釜山的老邻居,宇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这么巧?” 方时赫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再次转向宇澈,“看来,这不仅仅是音乐的缘分了。田宇澈xi,欢迎来到Big Hit。或许,你愿意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柾国xi,以及这些孩子们,每天都在为什么而燃烧自己?” 他做了个手势,指向练习室中央,那片被汗水浸透、承载着无数梦想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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