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地放好筷子,捋了捋留长的胡须:“皇后乃贵人,首先就得守规矩别坏了江家的门面。第二……”
第二是什么呢?他现想也没想好啊!
江文川求救般的眼神望向大夫人,企图让她说两句。
同在一张床上睡了十几年的人,怎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大夫人也是机灵,“二姑娘,第二则是要谢过皇后娘娘,要不是有皇后娘娘这一条红线,你怎么会有今日呢?”
“大夫人,说的是。”话锋一转,江枝半撑着脑袋充愣问道:“若是皇后娘娘问及……”她点到为止,桌上的人无一例外不知话后之意,江枝替嫁这是究竟有没有传到上头,谁也不知道。
大夫人闻言,这一刻才惊觉这二姑娘往日少了人去教诲,自己却暗地学会了不少东西。
“你见缝插针,顺水推舟就好这些个小事还不会吗?”大夫人身处后院多年,看过的腌臜事多了,玩弄文字的把戏也了得。
“呵。”林恒之一声轻笑,笑得让人有些发怵。
一家子人各个都是人精,眼神在饭桌上传了个遍。
还是江文川先开口,“小婿,怎么?”这小婿一词江文川也不知道用得恰不恰当。
林恒之抹出一丝笑意,说出口的话却是一股凉意:“夫人,莫不是忘了本侯也是要一同去的。江家的错误,难不成也要本侯当一回哑巴吗?”
打蛇打七寸,敲打二夫人和江铃只需要两寸即可。
江铃私下握住二夫人的手,小小拉扯间不知传递了多少想法。
二夫人心想:这把火可别烧着自己,他们的事也就当看看。
大夫人听完这话,脸上的褶皱闪动着,流出笑意:“侯爷,这哪敢当啊!”嘴上说的比心里想得还好听,她江枝有一天还能入了断袖的心里去,还是有点东西。
“侯爷啊,这实属没办法,我家若姐儿心里早已有人了。皇后这边也没法推脱啊,谁敢顶着抗旨的名头啊。”大夫人寻着借口开脱。
“是吗?也不知大姐心系这偌大上京城那位公子哥儿,妹婿斗胆当个媒人?”林恒之倒不是真想知道,只是饭着实吃着无趣,顺手帮帮被咬伤的兔子。
江枝觉得林恒之这人疯了吧,他这是干什么?本来她的目的就是通过刺激大房让二房透露出什么,就差吃完饭搅弄是非撬开二房两人的嘴,他这一出怕是要无功而返。
为了让他别再说话搅局,江枝脸上略过三分急色,不可避免地伸手在桌下戳他。
林恒之低眸静看那只来回抽动的手,不动声色地紧握住,凝视姿态依旧不改。
手被紧紧的握住,江枝试图将手抽出,既要同他一般面不改色,又要拿回自己的手,她着实有些做不到,干脆破罐子乱摔,就让他这样牵着。
心仪之人?当媒人?江若愣住了,紧张到筷子都不自觉洒落在地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
“心仪之人,心仪之人……”江若重复念道。
惊慌中闪过一丝亮光,江若脑中想到什么,脱口而出:“太子,我心仪之人是太子。”
江若假意装作害羞,实则紧张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林恒之一笑,“太子,本侯可不敢给太子做媒。”
江若不知道该接什么,唯一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那一笑仿佛在嘲讽自己自不量力。
听到那一瞬间,大夫人也愣住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接过话来:“侯爷说笑了,若儿是想太多了,太子何等人物怎么会是江家敢高攀的呢!”
所有人都知晓氛围不对劲,只希望有人打破它。
身为江家老爷,江文川义不容辞担下了这份职业,心里还自我感动,“不说了多了,大家快吃吧。”说完,撑着一家之主的风范举杯邀大家共饮。
吃过饭后,这一桌子人该散得散,零零散散也走的差不多。
江文川和大夫人算是长辈,总得要将客人送至门外。
走在半路,江枝假借耳环掉落为借口,返回到后院。
大夫人不耐烦的啧过一声后,还是放她走,“找不到就算了,还是快快回来得好,别让侯爷等久了。”
“大夫人放心,女儿去去就回。”江枝带着桑桑转身就走。
趁着没人的小路,江枝问桑桑:“你看到二夫人回去了?有没有听到什么?”
桑桑谨慎的朝两边看了看,确定无误后,说:“回去了,路上二夫人在训斥四小姐罢了。”
当年二夫人得宠,她所住的院子也在极好的位置,没走多久就到了。
抵达门口,二夫人的婢女拦着,“三小姐,来这做甚。”
二夫人在门里听着了,不知道江枝来干什么,但好奇使然依旧对着门口喊了一句:“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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