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你有好多话想说,现在给你机会说了,你又不说。”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后悔。”陈轶说,“从前每任都听话得指东不敢往西,即便面对无理由断崖式分手,也只敢把气往小三小四身上撒。现在的这个会不听话耍心机,还会说话恐吓、行为跟踪,彻底断又断不掉,拿正常的标准去调|.教,又因为彼此太熟悉,难免会从这层身份出戏到那层身份。”
“可我不是你。”陈轶摇了摇头,“我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去做。是故意给你看我就是个混蛋,喜欢趁妹妹不在,拿着妹妹的衣服纾解。我也是个小人,趁你睡着故意把我们的这些炫耀给宋津看。我总是选择性忽视说一套做一套,明明知道你不喜欢被监视,还是会把窃听器微型监控安插在你身边。明明知道你在躲我,你需要独自思考的空间,还是会偷偷溜到你身边,看看我不在时你都在看什么干什么。”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陈轶是宇宙第一大混蛋’这句话做成传单,从飞机上洒下,在电线杆子上贴下,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混蛋哥哥究竟把妹妹欺负成了什么样。”
“可我不是你。在明白自己有多阴暗有多讨人厌的同时,我还是忍不住想去看你,尾随你。我知道你有多不喜欢,也在更新一些能不被你发现的跟踪方式,但无论如何总是忍不住,做不到。冲动做完后又总是习惯找补‘我是这个人亲自选择的哥哥’、‘对哥哥总要不一样’……”
“我总是想,不能再这么混蛋下去了,这个人可是我的妹妹。又总是想,这个人毕竟是我的妹妹,我是不是还能再混蛋些。其实这也是你在犹豫的,抉择不定的。”
“你觉得呢,妹妹。”
陈轶伸出手指,戳了戳傅瑶的脸蛋。那样纯真的话语,那样轻柔的动作,仿佛只是在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饭。
戳得她不禁犯起文青病。她想哥哥会懂,她想发表真心话时,总要先用一些文艺的话打掩饰。这叫先礼后兵。因为对方往往会受不了她的文艺,会赶在她之前,把她想说的真心话给抢着说走,所以她自然成了不用担责的那一方,成了伟光正的“我又没逼你这样做”的好人。她想哥哥会懂。
她说:“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比喻?用‘被盐腌过’形容人暮气沉沉没有生机,毕竟新鲜活力都被盐粒给消杀干净了。”
陈轶说好像吧,“之前哪年,你说想吃腌黄瓜,那也得用盐先腌一遍。”
偏偏是腌黄瓜,该死的开胃。傅瑶咽了咽口水,“别这么实在好么,现在是文青之间的交谈。”
陈轶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文青模式切换完毕。
用口头语讲,傅瑶觉得陈轶的胸膛就是她的阿贝贝。用文艺话来讲,她说:“我觉得,我的哥哥也就是你,是块被盐腌过的进食地。让人入内进食的同时,也充满了暮气。这种暮气不具备性吸引力,即使是在驯狗……我的意思是在择偶时,都会坚定地将这种暮气感排除在外。”
“你嫌我没有性张力。”
陈轶用一句话利落总结。可这话太糙太落地,现在他是文青妹妹的文青哥哥,领导指哪他就得往哪打。
他接着补充:“其实,我们过去固有的那层关系才充满落伍的暮气。”
说来说去,话题中心又回归到那层绕不开的关系。那层关系是压在他们身上的五指山,逃避无用,非得掀翻那座山,才能有更多发展的可能。
“哪层关系……”傅瑶喃喃,“讲真的,那层关系没办法定义啊。我们俩从小就比别家的兄妹处得更亲密更暧昧,过家家时我演妈妈你演爸爸这种事也不是只发生过一次。青春期更是互相放话,以后找不到对象就内部对食,再说挡桃花时我演你女朋友,你演我男朋友,公然牵手拥抱没有一百回也有九十九回。”
“但是从没戳破过。”陈轶回道,“对外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兄妹。”
傅瑶:“那现在是……”
现在是既然有些话她不想开口先说,那就由他来宣告。陈轶从她枕着的背包里掏出一张兄妹结拜券。
幼时他们约好了,重大的事要当着券契的面宣告。如果哥哥不想再当妹妹的哥哥,妹妹也不想再当哥哥的妹妹,那就当面把券契撕碎。
傅瑶不明白陈轶想做什么。
她在心里赌陈轶会不会把券契撕碎。
没想到,陈轶却轻轻吻了下那张泛黄的皱巴巴的券契。他的嘴唇落在她写在券契上的“妹妹”二字,碾了碾。
“那层关系,对我来说,是反复纠结,亲吻时要先盖住你眼睛,还只敢亲你额头的胆小鬼关系。”
说完,在傅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拎起券契的一角,将其一条条撕碎。
撕痕都从券契上面的“哥哥”二字开始,像一道道决绝狠厉的、跳出方正田字格的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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