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抬头,然后她如愿看到一张泪涔涔的、红扑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脸。
她心里总算好受了。
宋津也如愿捡到了他的手机。那是傅瑶给他买的手机,他们的定情信物。
等他再站起身再要走,傅瑶又叫住他。
他脚步僵住,手臂止不住颤抖。
傅瑶关切道:“注意安全。”
宋津像个傻子一样,“谢谢,谢谢你,我会的。晚安。”
从始至终,陈轶都在冷眼旁观。等宋津走后,他才开口:“玩够了?”
傅瑶嘻嘻笑着,没个正形。
陈轶拿出一双新筷子摁在她饭碗上,又拍落她的二郎腿。
“玩够就吃饭。”
“你不问为什么?”傅瑶夹起米粒往嘴里填。
“谁敢去得罪你啊小姑奶奶。”陈轶窥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调侃。
傅瑶没多说,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红盒子,变戏法似的扔到陈轶手边。
陈轶:“戒指?”
傅瑶:“想得美。”
陈轶:“那是什么?”
傅瑶:“给你的礼物,祝你快乐。”
陈轶捞来盒子,手心竟出了层汗。
“里面要是炸弹,我可真的会报警大义灭亲,妹妹也不行。”
傅瑶挑眉,“不至于,要你死有更简单的方法。说了祝你快乐,那里面就只是能让你快乐的东西。”
“祝我快乐?”陈轶一头雾水,“成年人有什么可快乐的。”说着,他开始解盒子外面的那层丝带。
在他解开的那瞬,傅瑶应声道:“祝你第一次拿我的衣服自.慰.快乐。”
她笑声清脆,“祝哥哥早点晋级,好能拿到妹妹的贴身衣物自己纾解喽。”
“疯子。”陈轶斥她口不择言。原来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条金属项链,项链挂坠是小狗骨头吊牌。
“给哥哥送项链么……”
他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发散性的痴狂,仿佛触摸到的不是项链,而是一本新鲜的结婚证。
陈轶把项链从盒子里捞出,利落地戴在脖子上。正想开口询问,谁知傅瑶提前预判了他的预判。
“好看,戴着,不许摘。”她欣赏道。
陈轶只感到一瞬间的幸福,被幸福短暂眷顾后,他的眉眼又回到忧愁的舒适圈。也许是在想,说归说闹归闹,到底是兄妹,这辈子都不好乱.|伦。
开一万次的玩笑,就要守一万零一次的底线,实在煎熬。
傅瑶问他在想什么。
他一言不发。
傅瑶索性不再看他,他也竭力克制着不去看她。他知道妹妹讨厌自作聪明的男人。
聪明是决策者的特权。
对她而言,男人不需要聪明,只需要恰当贯彻经意的取悦与不经意的取悦。
因此,当她窥见宋津没掩饰好的狡黠,只会厌恶他自以为是,弄巧成拙。
要知道,在评估一条狗是否优秀的标准里,服从性永远高于自主性。
某种意义上讲,狗不需要通人性,只需要服从服从再服从。
陈轶清楚明白妹妹给他套上了一条狗链,这或许是一种能戴在脖颈上的CB锁,亦或是一个正在腐烂的禁果。
从他主动戴上狗链的那刻起,他势必要烂掉,他本来就烂掉。
夜更深,他躺在床上,手指揩上项链,想象项链微凉的触感是妹妹的嘴唇,一遍一遍地揩拭。慢慢金属项链也被揩.热,变成妹妹红得惨艳的嘴唇。
突然,屋外传出细微动静。他急忙停了动作,佯装熟睡。
屋门被推开——正常情况下门得反锁,但现在妹妹在家。屋门连同他自己可以放心对妹妹敞开。
有人进了屋——隔那么远,他轻轻一嗅就嗅到妹妹的气息,馥郁的、糜.甜的不伦气息。
她走近,脚步平稳,呼吸声浅。多么好的伪装,多么优秀的妹妹。
然后,他脖侧忽然一痛。
细长的针管,不明的药物,以及不确定会发生什么癫狂事的后半夜,一齐刺向他的动脉他的血液。
他的神经脉络倏地沸腾,倏地降温,垂直陷入冰火两重天。他的心跳那样大声,那颗心仿佛迫不及待要穿破胸腔,去飞到她冰凉的手上。
如果他的心脏不能陷落在她的手上,如果他的生命不能被她把控在股掌之间。
身侧床褥陷入一块,在无边际的黑暗里他向屋里的女鬼许愿:
“请来。欢迎你来。”
在不省人事前,他心里是那样兴奋,随后又感到一阵异样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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