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虽是高门贵女们的梦中情郎,却无一人敢向他示好,甚至不敢正眼多瞧他一眼,只是深深藏于心底不与人道。
毕竟,此前已有先例,他曾将一个敢觊觎他身子的婢女给填了井。
自此,坊间盛传一些流言,说他不举,亦或是断袖。
可他却不以为意,这是他唯一不放心上之事,更多的是不屑。
梅枝在风中轻颤,几片残梅伴着雪粒子,落在她鬓边的珍珠流苏间。孟颜退后半步:“阿欢哥哥,今时不同往日。”
“三日前我跪拜几位老臣,终于查到谢寒渊弑兄的铁证。”他嗓音压得极低,攥过她冰凉的手按在他跳动的心口,“再给我些时日,定能...…”
“不可,阿欢哥哥,你刚进士及第中了探花,莫要自毁前程!”
不远处,一棵枝干遒劲的梅树下,玄衣男子静静伫立。他身形颀长,如寒梅般孤傲清冷,玄衣男子琥珀色的瞳孔骤缩成针尖,隐约听到萧欢提及自己名讳。
莫非,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准夫人?他拳头紧攥,眸底透着一抹寒光。
敢背叛他的人,要么死,要么做成人彘!
萧欢察觉到她的疏离,心中一痛,突然扯开衣襟,里头素色亵衣绣着歪斜的莲花。
孟颜瞳孔骤缩,那正是她十四岁初学女红时的拙作,没成想,他还穿在身上。
寒风卷着一股沉重的气息漫过,梅花的清香裹颊着一股凛冽。
谢寒渊玄色大氅在风中微微浮动。
二人一愣,心照不宣地望向别处。
然而,孟颜正欲收回视线,恰与他的目光对上。
眼前的男子眉眼凌厉,眼眸如鹰隼,冷情的面容无丝毫情绪。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透着一股子煞气,谁见了都不敢再多瞧一眼。
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无二。
孟颜如同深陷寒潭,四肢仿佛已不再属于自己了。心头莫明一慌,飞快缩回了脑袋,眉心拧成一团乱麻。
谢寒渊的腰间错金刀折射出一道冷芒,刀柄上的纹路在雪光下熠熠生辉。
男人凤眸扫过二人交叠的手掌,眸光如同冬日里尖削的冰碴子,仿佛将两人冻结住。
他忽而轻笑:“真是两小无猜!”指尖攥紧刀柄,“我看准王妃的“暖手炉”,倒是比本王猎的那头白狐还暖和。”
糟糕!此人竟是谢寒渊!她竟在此地撞见自己的准夫君!孟颜心头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脸颊瞬间失去血色,连忙将双手从萧欢的手中抽离。
她暗自揣度,这厮虽生得俊俏,可他这般残暴狠戾之人,也根本不会有哪个女子真正心悦他,对他好。
可在半年前,孟家嫡长子在一次查案的过程中,意外坠崖,尸骨无存,至今杳无音信。其父虽为内阁大学士,如今却朝不保夕。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孟家上下若想不受牵连,亟需寻得破局之策。
而今,谢寒渊便是最佳捷径,只是眼下,她还有命苟活于世么?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半响,萧欢眼疾手快地将孟颜护在身后:“王爷可知《周礼》有云,强夺…...”
话音未落,谢寒渊指尖薄刃一转,寒光乍破雪幕,萧欢发束别的青玉簪应声而断,黑发如瀑散开,多了几分狼狈之相。
男人指尖薄刃继而挑开他的衣襟,染血的刀背直抵亵衣上的莲花,嗤笑:“探花郎这衣衫的图案绣得好似…出自孩童之手。”刀尖忽然刺入,寒光逼人,“不如本王替你剜干净?”
“王爷。”孟颜嗓音轻颤,突然跪在雪中,“臣女来取合卺酒要用的梅花雪。”
她举起青玉瓮,瓮壁上的冰晶凝成了泪痕状:“萧公子不过是...代家父捎上旧物。”
谢寒渊俯身捏住她的下颌,冰凉的墨玉扳指抵在她唇下,拇指碾过唇上胭脂,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溢出猩红的血渍。
男人眼眸微眯,冷哼一声却调头离开,转身时大氅扬起一片雪雾。
孟颜心中发悚,他……就这样放过了她?
“嘭——”梅枝簌簌,残雪抖落之声,使得孟颜肩头不由得一抖。
此刻连零星的雪粒子也似银针戳刺脊背,她胡乱抹去粘在睫羽上的冰晶,却抹不散萧欢眼底破碎的光。
寒风吹在脸上,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刮得她生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却透着一丝苦涩。
“当真要嫁他?”萧欢的指尖擦过她耳后。
“阿欢哥哥,请回吧。”
她蓦地转身,萧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瞧她动作如此急切,以至于裙摆被一根横斜的梅枝勾住,“刺啦”一声。孟颜回头用力一扯,裙摆从梅枝上扯下。
几片残破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极了此刻破碎的心。
寅时三更,孟颜坐在鸾轿内,头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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