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北郊锦屏山上,有一栋别院。这别院呀,修得那是一个富丽堂皇。别院里,住着一位隐姓埋名的富商。这名富商,不好酒肉不好美色,就喜好一件事——清修!富商修着修着,还真叫他修出名堂来了!猜猜怎么着?富商,修成正果了!魂魄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留下一身人皮!这件奇事,立马吸引了锦衣卫……”
台下的人均是啧啧称奇。
二楼雅间内,一名男子,背手而立,听完说书人的故事,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大人,您要的定胜糕。”跑堂的将用食盒盛装好的糕点递过来。
苏无逸还没回头,就被张拭峦接了过去。
张拭峦歪躺在罗汉床上:“定胜糕呀,家乡的味道,真是怀念。苏兄,还是你想着我。”
苏无逸转过身来,温柔地笑着,边笑边毫不留情地把他手里的木盒夺走。
“这是我要带给仇绛的。”
“司礼监那个天天穿一身大红衣服品味极差的仇绛?!”张拭峦眼巴巴地看着飞掉的食盒。
“这话可别让他听见。”苏无逸话里还是带着笑意,唰一声甩开折扇,玩了两下。这柄折扇正是仇绛送他的,一面是颜楷的四个大字,一面是大山大水亭台楼阁的画。
见着那扇面上的字画,张拭峦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把你那破扇子收起来,俗气死了。”
苏无逸故意逆着他说话,“我看挺好看的,庄重大气。”
张拭峦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少跟那帮太监玩,眼光都低了。”
“是么?”苏无逸直直看向他,“我觉着我眼光挺高的。”
这会儿,说书的说到了锦衣卫是如何如何发现富商的身死家中,又如何如何将尸体带回诏狱。
“怕是被那群鹰犬谋财害命了吧?”张拭峦道。
苏无逸摇了摇头。
锦衣卫办事,若是不想让旁人知晓,又怎会走漏风声。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将夜,丰乐楼小阁子,一件大红蟒袍穿堂飘了过去,席上诸人纷纷起身,恭敬道,督公来啦。
今天是仇绛摆的宴席。燕鸣溪本不想来的,被徐长蔚硬拉着,说就当来看唱戏了。
宦官们的局,燕鸣溪是可以不来的,反正燕家欠谁也不会欠阉党。但徐长蔚是推拒不得的,毕竟,现在纵是太后,见着司礼监的老祖宗也得是眉开眼笑的。
“天天跟着个开屏的孔雀似的,走过来转过去,看到他我就头疼。”席上,燕鸣溪与徐长蔚耳语。
说话间,主位上的仇绛朝这儿瞄了一眼,一双泛着水的眼睛,带着点猫儿般的伶俐。燕鸣溪突然有种上学堂时说小话被先生逮住的感觉。
“督公,我来晚啦!”
打外头进来一名男子,模样俊朗的,读书人打扮,穿青衣,佩白玉,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是苏无逸。
仇绛一见着他,便喜笑颜开,亲昵道,“快过来,敛衡,坐我边上来。”
席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大抵是些轻贱诋毁的话。
苏无逸,乃是磬州人士。众所周知,当今内阁首辅便是磬州士子出身。朝中清流,也八成出自磬州。但这苏无逸呀,登科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见师门,而是去干谒权贵。苏无逸拜谒的,不是他人,正是仇绛的干爹,司礼监的“老祖宗”。
“老祖宗”见苏无逸如此规矩,便没有让他外放,让他进了翰林院担任庶吉士。
庶吉士可是个清贵之职,还有着“储相”之称。
这也让京中其他官员士子恨得牙痒痒,一边唾骂他攀附权贵,堂堂科举出生的进士却甘愿与阉竖同流合污,一边暗戳戳嫉妒他一出来就攀上高枝得了这么一个好差事。
仇绛掀开食盒,见着里面是他爱吃的定胜糕,立马伸手拣了一块,咬上一小口,说,“这几日化雪,老祖宗不喜出门,前儿个还惦念着,说想听你讲经了。”
闻言苏无逸笑了,他笑起来极好看,像是春溪漫过青石,淡墨点染生宣。
“只要您通传一声,就是天上落刀子我也赶着过去。”
怪不得深情总被读书人负,这肚里有货的人,说起讨好的话来,也是格外好听。
筵席一直持续到三更天,徐长蔚被侑了不少酒,有些晕醉,燕鸣溪扛着他的肩臂往外走。
“回……回我府上,明儿个跟我一起……去曜州。”徐长蔚醉醺醺地说。
“去曜州干嘛?”燕鸣溪问。
“带你……见妹妹……呀。”说着,徐长蔚嘿嘿笑了起来,笑里却带着几分无奈。
“胡说。”虽然燕明溪现在被安了个闲差拘在昪都,但他是未来的塞王,他的婚事可不是太后能左右的。
徐长蔚借着酒意捶了他一拳,“真是,一提到女人你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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