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霈休却明其中症结,天衍宫立世百年,最厉害的要数机关术。钟和光乃卫清子得意门生,平生痴迷研究机关,在术数一途又深得真传。虽天衍宫弟子从来低调处事,但不免各门派对它忌惮三分,加上宫内珍贵的各类藏书,又有玄天铁盒此等不传秘宝,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只怕恨不得天衍宫一朝被灭,再趁机瓜分了宫内财物。
李乐道:“我方才用银针刺穴,本欲刺激林刺史,却发现他眼瞳涣散毫无反应,这毒比原先那人中的更深,也只能先开些药吃着,世上恐怕只有唐百生,才能解此毒。”
不说天衍宫已避世多年,就唐百生立下的誓言,他也决计不会出山为人医治,但林宗治却不得不救。
天工山雄伟壮阔,峭壁千仞,而天衍宫就在后面的山谷中,通行的出山口由人力从两山之间薄弱处打凿,而如今已被巨型石板挡下。蔡霈休运起内力推了一把,巨石岿然不动,负责蹲守天工山的人道:“这石头里还嵌了铁水,怕是拿火炮也不好轰开。”
蔡霈休拍手立在石门前,心想:“真拿炸药来炸,只会滚下更多落石,外面的路也会完全封死,况且是我们有求于人,更应以礼相待。虽说父亲与现任宫主钟明熠是旧识,但封山之后两人再没见过,就算有这点情面在,也得先见到人才是。”
就在这时,有一人从树丛中钻出,激动道:“君侯,我在这山的侧面发现了一道裂缝!”
蔡霈休心喜,命人快快带路,跟着钻进杂乱树丛,走了有十里路程,就见离地三丈处确有一道裂缝,那裂缝经石壁上生长的草木遮掩,若不细看,当真难以辨出。
蔡霈休道:“你们守在下方,我上去察看。”语罢,便施展轻功,踩着凸出的岩石,几步就到了裂缝边上。
蔡霈休伸手比划一番,这裂缝最宽处也只有半臂长,高度倒是足够,只是如此狭窄,实难过人,透过缝隙,已能看到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此时已至三月,山谷里的梨花开得繁茂,如冬日山中落雪,一片静谧祥和景象。
蔡霈休伸手扶住裂缝一侧的岩石,只觉异常松动,用力摇晃几下,裂缝内的石块便哗哗掉落,下方人察觉异样,喊了一声“君侯”,她心中惊喜万分,便手脚并用,扒出松动石块。堵在裂缝中的石块悉数松落,原本只有半臂宽的裂缝,如今勉强已能容纳一人通行。
蔡霈休忖道:“兴许天衍宫与外界并未完全断绝往来。”对下面二人道:“我进去探路,你们在外等候,勿要叫旁人发觉这处裂缝,五日后若我还未出现,你们便再带人进来。”
下面二人对视一眼,又担心蔡霈休安危,见她执意要独身前往,便喊道:“君侯,你且下来拿了包袱再去,也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景况。”
蔡霈休但觉有理,几步下得地面,从一人手中接过包袱,重新爬上山壁。底下二人见她已钻入裂缝,便在草丛内藏身守候,打算等太阳下山前,再叫人来轮换。
待蔡霈休走出裂缝,往下望去,却已是在半山腰上,不觉感叹地势之奇。下面是一大片梨花林,穿过梨花林再往里,能够看到数条小径,将清一剑绑在身后,提着包袱从山腰一路直下,不足一炷香功夫就到了山脚。
甫一入梨花林,蔡霈休便被眼前美景吸引,那树梢上的梨花开得热烈,一团团簇拥绽放,千朵万朵,素洁淡雅。远山上也是郁郁葱葱,伴有各色花木,端的是春山如笑。
蔡霈休在林中走了一阵,却见方才经过的一株梨树,此时又一次出现在东北角。习武之人,五感六觉何其敏锐,当即便明白自己回到了原地。
林中并未有明显小径,四面八方皆可供人行走,蔡霈休直朝东面疾行,心下数着步子,待数到五十步,那株梨树却是立在了西南角,急忙又向东奔去,不到一里路那株梨树再次出现。
这阵法随闯入者行动变化,敌快它快,敌慢它慢,敌不动它亦不动,却比曾遇到的九宫八卦阵更为精妙。
蔡霈休先前已记下入谷的大致方位,看着当空的红日,暗自推算。这梨花林虽占地辽阔,但树木不高,心念一动,上树奔跑,只看到梨花林边际,却如何也到不了尽头,好似身下的梨树也在不断移动。
蔡霈休力竭下树,这次却连那株梨树也没见到了,在高处看时,梨树排布杂乱无章,似随意而为,又似暗合五行阴阳,眼下光凭辨别方位,也无法破此迷阵,便靠着一株梨树坐下,静心思考出路。
待一个时辰过去,蔡霈休依然在林中打转,从包袱中取出几块糕点吃下,依八卦阵的解法又走一遍,仍是劳而无功,这阵法变化诡异,如今倒叫她完全失去方向。
而后暮色降临,这白日的梨花林,银浪翻涌,落雪一地,倒也景色怡人。而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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