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出口,玉影又觉得不对。蒋义如不过一介书生,江瑜已经会武,再加上身份悬殊,料想蒋义如就是借了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没有。”江瑜坐在桌前,拿出怀里的信,忽然顿了顿,问道:“哥哥和夫人都睡下了?”
“睡下一阵了。怎么,小姐还有事找大少爷?”
“没什么,”江瑜道:“你先下去吧。”
借着月光,江瑜读完了蒋义如的信。和她之前预想的一样,她爹对蒋义如有知遇之恩,蒋义如亦对其崇敬有加,在得知裴家的死有蹊跷之后,心里必然震荡。投靠江瑜也就是一个必然的选择了。
江瑜拿出纸笔,写了封回信,让他去调查两年前的裴家失火一事,最好能找出当年的卷宗和经手人。另外,她还往里面装了些银两,让他另外置办一处宅子,免得人多眼杂,不便于办事。最好再去收个机灵些的小厮,以后递信这种事就不必亲自过来了。
做完这些,江瑜把信交给了玉影,这才洗漱上了床,结束这兵荒马乱的一天。
第二天,江瑜起床的时候江涣之已经进宫上朝了,她没寻着机会与他说话。秦渊见她思绪杂乱,还罚她多练了几组修身养性的功法。
刚过晌午,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江瑜叫来玉影,问是不是哥哥回来了。
玉影道:“是陆山回来了,他还押回来一个人,说是从南疆抓回来的商人。”
江瑜眉心一跳,商人,那不就是当年在裴家出事以后跳出来举报她爹收受贿赂的富商么?江瑜赶紧往前院走,刚走到书房就碰见了匆匆赶回来的江涣之,他扶着江瑜道:“当心些。”
很快,江瑜就明白了江涣之为何让她当心。她到了江府这么久,竟还是第一次得知府中设有地牢,昏暗潮湿的地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底还淌着水,寒气逼人,江瑜就是在这里看见了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
江涣之对这样的人绝不手下留情,他在路上就吃了不少苦头,一到地牢更是大刑伺候。一瓢冷水泼去,江涣之的声音犹如一道催命符:“我再问你一遍,当年是谁指使你站出来指认裴大人?”
牢中的人早已没了人样,他拼命摇着头,带着哭腔的嗓音含糊道:“大人饶命!是梅公子叫我这样做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可小的也没见过那梅公子真容……”
梅公子?江瑜思忖片刻,京中没有什么氏族或臣子姓梅的。
江涣之冷笑道:“他叫你这样做,你便这样做了?我倒是不知道世间竟有人这般好说话。快说,梅公子究竟是谁?”
牢中之人抖得愈发厉害,他匍匐在地上,颤声道:“小的是当真不知啊!每次都是梅公子派中间人联络,我只管拿好处,中间人也都以兜帽遮脸……那梅公子更是从未现身过!”
此人并非什么刚毅不屈的义士,只要用刑,不怕他不招。江涣之朝陆山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烙铁被放在火里的滋滋声。
江涣之不想让江瑜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带着她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地牢,江瑜问:“他的父母妻儿呢?就算不要自己的命,那也总得顾及亲人吧。”
“在南疆。”江涣之派出的人一路追杀,他早就在逃亡中妻离子散了。
江瑜想到那个神秘的梅公子,轻叹一声,苦笑道:“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裴家,竟值得让人如此费尽心力地早早做局。”
江涣之跟在她身后,一脸的若有所思。
江瑜问:“既然他已承认了是受人指使,那么是不是该交给刑部,或是大理寺审?”
江涣之摇了摇头,“他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环,供词不足以翻案,甚至让圣上下令重启调查都不够。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再将他关几天,然后把人放了。”
“放了?”江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谋害我爹的间接凶手,怎么能就这么放了?”
“当然不是就这么放了。”江涣之道:“此人已是一枚弃子,留着也无用。可若是将他放了,再派人跟上,说不定能钓出他身后的大鱼。”
江瑜看向地牢的方向,瞬间了然道:“他吃了那么多的苦,总不能白白咽下。冤有头债有主,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就是刨地三尺也要与那头接上线,或是表功,或是……讹钱?他如今一穷二白,可不是什么富商了!”
江涣之颔首道:“他自认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有功之人,可不得讹笔钱借此恩怨两讫?只要这人还在我的控制之下,那就不算完全无用。”
江瑜听完也觉得有道理,用一个已经撬不出什么话的废子勾出身后的始作俑者,很划算。就算钓不出大鱼,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江涣之行至
喜欢人间无灯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人间无灯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