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美娇郎不是个善茬。
他一醒来就在深坑里抱头痛哭。
准确地说,是抱着那堆破铜烂铁痛哭。
“呜呜呜这可是我费大力气寻到的西域冰精铁,”他抓起一截断铁,正要起腔,转眼又看见颗裂开的黑珠,连忙捧在手心痛心疾首,“玄石啊,我的玄石,心肝宝贝你怎么成这样了!”
呜哇叫唤着,付今越听得既烦又慌,原本有些心动的心顿时死了。
这人哭得这么惨,不会要赖上自己赔偿吧?
一瞬间,扶老人送医被掏空钱包、车前就地一躺被碰瓷肇事等各种新闻掠过脑海,付今越往后退了步。
这美娇郎修为还一探不到底,比自己高不少估计不止筑基期,是个很强的前辈。对方善恶不明,好在只要她别像先前傻傻自爆合欢宗身份,应该也不会有人把自己当邪修看。
付今越又往后退了步。
此地依然不宜久留,修仙界弱肉强食,看眼前人这副作态,若真是个不讲理的无赖,恐怕她今天就要栽在这了。
她蹭蹭往后退。
灌丛声簌簌,那只打雷不下雨的青年一抬头,眼中果然半点泪光都无。
“道友留步。”他说,目光飞快打量了下付今越。
付今越跑路计划失败,站于原地由他打量,面上挂了点笑容。
笑意浅淡,目光平静,态度坦然自若,装得像个背后有靠山的小修士。
那人却一语道破:“道友也是散修,莫非也是想去庆典凑个热闹?”
庆典?
剑宗有什么喜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日天上飞过去的人变多了。
付今越心中揣测,面上继续微笑,顺着奉承:“前辈好眼力。”
那人也笑了下,很阳光开朗的样子:“在下崔哉,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付今越随意道:“付浅。”
追问让她下意识警惕,索性报个假名忽悠忽悠过去。青年这副样子虽比方才哭天喊地的要好,但也太自来熟了。
“原是付道友,哎呀,真真是太巧了。”自称崔哉的青年站起来,一挥袖,满地破碎都消失不见,收得干干净净。
“道友既是散修,肯定也知散修的困难。我原以为这番掉落定是不妙,搞不好会吓到人,被人追着索赔才如此行事。既然是付道友,那我们散修间也就不论什么别的,都是一家人对吧。”
崔哉觍着脸凑近,笑得有些讨好。
实话实说,他的那副皮囊生得顶好,见之难忘。可一旦动了,言行举止当真谄媚庸俗,此时他笑得刻意,连眼都瞧不见了,着实令人想闭目不看。
付今越有些嫌弃,不明白修为这么高的修士为甚要对自己伏低做小。事有反常必定古怪,她敷衍地嗯嗯回应,见这事大概了结,连忙要走。
崔哉又叫住她,“道友走错方向了。”
付今越装作听不见,脚步越发地快。
谁知青年挥袖,凭空唤出一把极宽灵剑,他口型无声默念御剑飞起,同时跃身而上,风声赫赫衣袖飘飘,眨眼间就又出现在付今越身旁。
付今越:“……”
啊啊啊这不还是被讹上了么!
她不是很高兴,但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只好保持微笑。
催债崔哉,这个姓崔的果然讨厌。
“前辈还有事吗?”
“有啊。”崔哉笑眯眯的,“差点把道友砸了,说来还是我的不对。我观小道友初入仙途,恐怕想去剑宗路途遥远,不若赏脸让在下载你一程,也算是赔罪了。”
这是什么新时代的讹诈前摇吗?
或者不是讹诈,是拐骗?
付今越面上狐疑藏也藏不住,崔哉就又道:“哎呀,都是散修。说句不好听的,小道友连芥子囊都无,全身上下一点值钱玩意儿都没有,我能图什么?
“只是可怜道友爬山累得紧,这几日因庆典要开,各路人马都往剑宗跑,若道友没赶上岂不可惜?不过,要是不放心,我也不强求小道友就是了。”
说罢,他作势要往上腾飞。
付今越的心却被“累得紧”三字牢牢捆紧,她喊了句且慢,双眼和青年对上,这次是看清眼睛了,他眼中笑意坦然,不再刻意谄媚后总算有几分俊逸。
对方修为比自己高那么多,要动手分分钟都是机会。细细想来,此时还不动手,就算有诈也应不图性命,她姑且一试。
于是付今越咳嗽一声,扬起感激神色,搭上这辆不请自来的顺风车。
只要藏好目的和身份,以散修之名去剑宗晃晃,说不好能一举找出好几个双修对象呢。至于这个脸蛋有余性格堪忧的前辈……还是当个顺风车司机好了。
灵剑跃入云上,群山匍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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