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开始飘雪了。细碎的雪花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夏知挽的侧脸在雪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点滴瓶里药水落下的声音。温瑶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看着夏知挽的侧影。她知道有些伤口需要自己结痂,有些回忆需要自己开口。
夏知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尖因为常年滑雪而有些粗糙。阳光在她指节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爷爷他..."夏知挽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总说滑雪板就是翅膀。滑雪场的名字是他起的,叫‘追风’。”
温瑶微微睁大眼睛,但没有打断。她看到夏知挽的喉咙轻轻滚动,下唇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是昨天咬破的。
记忆中的老人有着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夏知挽记得他站在雪道顶端的样子,驼背的身躯挺得笔直,粗糙的大手稳稳地扶着她的小滑雪板。
"他叫夏起庞。"她说出这个名字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乎称不上笑容的表情,"是个固执的人。"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将世界染成一片模糊的白色。夏知挽的眼眶微微发红,但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服的衣角,骨节泛白。
"爸爸走后..."夏知挽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她别过脸去,温瑶只能看到她绷紧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点滴瓶里的药水有规律地落下,像是某种计时器。温瑶轻轻动了动手指,碰到了夏知挽的手背。那只手冰凉得吓人。
"妈妈很辛苦。"夏知挽突然转了话题,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她不喜欢雪。"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岁的夏知挽站在雪道顶端,小小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的滑雪服对她来说太大了,袖口盖住了半个手掌。爷爷蹲在她面前,粗糙的大手帮她系紧护目镜的带子。
"怕吗?"老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
小夏知挽摇摇头,黑色的马尾辫在脑后晃了晃。她看到爷爷的眼睛在雪镜后面闪闪发亮,像是藏了两颗星星。
"记住,"夏起庞帮她调整滑雪板的角度,"滑雪板就是你的翅膀。"
第一次滑下雪道时,她摔了整整十七次。爷爷没有扶她,只是站在不远处,驼背的身影在雪地里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自己站起来,小挽。"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滑雪的人要学会自己爬起来。"
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完整滑下高级道。夏起庞站在终点,花白的头发上落满了雪。他张开双臂的样子像个雪人,黑色的羽绒服上沾满了雪粒。
"看!"老人指着她身后的雪道痕迹,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这是你画的彩虹!"
小知挽记得爷爷的手掌,粗糙温暖,总是带着淡淡的松木香。那是他每天擦拭滑雪板留下的气味。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关节因为常年握滑雪杖而有些变形。
冬天最冷的时候,夏起庞会带她去山脚下的咖啡馆。玻璃窗上结着厚厚的冰花,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爷爷用勺子把热巧克力上的奶油抹到她鼻尖。
"小坏蛋。"老人笑着用围巾擦掉奶油,围巾是暗红色的,和她现在戴的这条一模一样。
爸爸去世那年,雪下得特别大。爷爷站在葬礼上,背挺得笔直,像是要把所有的风雪都挡在自己身后。那天晚上,她发现夏起庞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爸爸的旧照片,驼背的身影在台灯下显得格外瘦小。
"爷爷..."她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影拖出长长的影子。
夏起庞将她搂进怀里,炉火的热度透过毛衣传来。"小挽啊,"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你知道吗?当你站在雪道顶端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你脚下。那一刻,你就是自由的。"
小夏知挽仰起头,看到老人眼中闪烁的光芒。"可是摔倒了会很疼。"她小声说。
"疼痛会过去,"夏起庞轻抚她的头发,"但飞翔的感觉会永远留在心里。这就是滑雪的意义。"
老人迅速擦了下眼睛,转身对她露出笑容:"来,小挽,爷爷教你一个新的回转技巧。"
……
爸爸去世后,妈妈季薇变得更加忙碌。小知挽常常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季薇总是很晚才回家,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和文件纸的气息。
"妈妈,你能陪我去滑雪吗?"有一次她鼓起勇气问道。
季薇正在整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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