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艾晴家的切菜墩儿有好几个备用的,一个个都跟没有辐条的车轮一样摆在院子围栏根上,旧的坏了还可以换新的。所以,穆峰砍了她家的菜墩,艾晴并没生气。
可这已经是穆峰第二次弄巧成拙,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懊恼,丢下斧头跑到艾晴跟前,追问着,“我能帮点什么忙?什么时候去接奶奶?”
艾晴从瓦罐里掏出玉米粉抓了些凉水拌疙瘩,然后洒在灶台上的铁锅里,抽空回了他一句,“不急。”
不急?昨晚还恨不得黑夜下山,怎么早上又不急了?
穆峰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患得患失,想要为丈母娘表现一番的心思让他方寸大乱。
可这点不安很快被热气腾腾的早餐消灭。粗瓷大碗里盛着咸香四溢的冬菜疙瘩汤,穆峰双手捧碗,把疙瘩汤和着幸福的眼泪吞下了肚。
胃从来没那么暖。
艾晴端了一张四方矮桌在炕头上,二人盘腿在桌边,面对面喝汤。忽然,一个利落的身影黑洞洞地闯进来。
穆峰被吓一跳。
那人也是意想不到,抬头看着穆峰,说了句,“呀,有人?”
她声音粗亮有力,一听便知体力不错。同时背上背着一个老人,老人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艾晴连忙下炕去接。听到艾晴喊那人姑姑,穆峰起身乖觉地弯了弯腰。
姑姑放好奶奶,坐在炕边,喘起了大气。
她的眉眼和艾晴有些相似,想必年轻时,也曾娇艳,可惜日落黄花。她的双唇已经干涸起皮,土褐色的肤色里,斑点丛生,看着倒是和冬日的山林和谐一色。穆峰心中莫名产生一股惋惜。
“姑姑,您怎么还亲自上山了,我正打算下山去接奶奶呢。”
被叫姑姑的女人,随手捡起炕上的一条毛巾擦汗,脸上的疲惫不言而喻,“我接到你妈电话,估摸着你到家了。你坐这么久的火车也辛苦,正好我今天没事。谁送不一样?”姑姑的话带着长辈的威严和关爱。穆峰听着暖洋洋的。他跪下身躯,端坐起来,有些心虚,静等姑姑主动问话。
“诶?这是你朋友?”果然,姑姑问起了他。
“嗯,他是我同学,怕我自己上路危险,陪我一起来的。”
“吃饭了吗?”姑姑看着桌上的疙瘩汤,客套起来。这时穆峰才意识到,自己是客。
穆峰点点头,大方回道:“吃了,您吃了吗?”
艾晴递了一碗到姑姑嘴边,姑姑气还没喘匀,挥挥手推开了。她显然对穆峰更有兴趣。
连连追问:“你也是大学生?”
“那你成绩很好吧?”
“我们晴晴在大学成绩怎么样?她可是我们县的女状元。”
姑姑说起艾晴的时候眼中充满了骄傲。在得知穆峰也是大学生后,这份骄傲也传递到了穆峰身上。
穆峰从没觉得上大学是个多么荣耀的事,此刻在这个遗世独立的小山头,竟然获得了这等赞美和优待,心中幸福地开了花。姑姑充满活力的嗓音让气氛越来越轻松,穆峰也卸下局促,和她畅谈起来。奶奶躺在炕边,伴着聊天的噪音,睡得鼾声如雷。
姑姑和艾晴难得一见,二人聊天絮家常,直到到晌午,姑姑才离开。
穆峰帮着艾晴收拾锅碗瓢盆。刚收拾完,奶奶就醒了。
老人年岁已高,醒来后含含糊糊地说不清话。可她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艾晴,满眼的思念化成眼泪,和孙女依偎在一起。这幅画面叫团聚,让穆峰看酸了眼。
被周山环抱的小山头很快进入暮色。
简单吃过晚饭,穆峰睡到了外屋的小木床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早了。生物钟让他依旧精神。奶奶的鼾声穿堂入耳。穆峰起身,来到了院内。
山里的夜黑得糟心。不像他家的院子,有时会皓月当空。他趟着步子找到一根木柴,用打火机点燃,送进灶膛,火焰慢慢苏醒,给黑漆漆的院落掌了灯。
穆峰搬来一快木墩,守着火灶取暖。他的呼吸和奶奶的鼾声交织重叠,精神放空,达到了难能可贵的身心空明。
木门吱呀一声,被鼾声掩盖的近似于无。艾晴踮着脚尖来到穆峰身旁,“怎么?睡不着?”
穆峰摇摇头,直愣愣的眼睛,望着火苗,“大好时光,用来睡觉太可惜了。”
艾晴捡着木墩的边缘坐下来,被穆峰搂进怀里,将头藏在他的颈窝。
“从我记事起,我就一个人睡。半夜被子掉到地上也没人帮忙捡,就这样冻一宿,第二天感冒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跳跃的火苗映在他们的瞳孔里,一人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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