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运气好,虽然犬吠声总是远远缀在身后,但清净庵的人没有追上来。
陈策卯足了劲往山下跑,一直跑到了上山的那棵老泡桐树边上,再回首,深山雾气浓重,眼前田野青青,天光遍洒,祥和宁静。
魏湘被光刺地有些睁不开眼,用手指缝望了望四周,意识到自己终于逃出这座山了,兴奋地想要从陈策背上跳下来。
陈策:“这只是下山,离平陵城远着呢,我有一头青驴在前面的村子里,我们去取驴。”
魏湘:“你是不是想把我留在村子里,你好带着兰草先去送你的杨叔叔。”
陈策放下魏湘蹲在树下休息擦汗,闻言说道:“给杨叔叔送别在城外八里亭,如果我先回城就来不及了。但是你别担心,你藏在农家,我可以托人去给崔家送信,让人出城接你。”
魏湘却道:“我不信这山脚下的农户,追我的那些拐子便生活在这些山里,万一和山下的农户认识呢?不过我也不能立刻进城,反正你要去送杨大人,不如我与你一起去,杨御史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也认识我爹,万一拐子追来,肯定不敢对杨大人做什么。”
陈策知道魏湘还是害怕那些坏人,虽然他觉得藏在农家是安全的。他今日送杨叔叔,要是杨叔叔知道拐子这事儿,怕是又会生气。
但,陈策没办法拒绝一个可怜的小孩的求助。
于是短暂歇息后,陈策再次背着魏湘前往村庄取驴。
陈策没有丢下她,这让魏湘松了一大口气。
她现在腿受伤,一旦遇上危险,根本没法跑。相比于根本不相识的农家,她肯定得选择和眼前这个有些呆板的好人。
而且,清净庵的人此刻说不定已经联络了人在城门口守着,她也不能进城去,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虽然杨御史如今不是官身,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官,他要走,肯定有同僚相送。到时候她在这些官员面前亮出身份,她看清净庵那些人还敢不敢拦着她回城!
有了驴,路上便快了许多,昨日的老丈知道魏湘的腿受伤了,还特意把驴改成了驴车,还给他们塞了些吃食。
陈策身上没带什么钱,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倒是魏湘摸了摸,竟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银戒指来,直接就给了老丈。
老丈和陈策都吓了一跳,魏湘却一脸淡定,吃了两口饼子,囫囵说道:“我出门前从我娘那里顺的盘缠,藏起来了。行了,快上路,别耽搁时间。”
陈策想到崔将军府的门第,魏湘能随手掏出个银戒指似乎也不算什么。
等坐上了驴车,魏湘满脸惊奇。
她第一次坐这么简陋的车,原来驴和马长得这么像?
陈策赶着驴车,看着重新被装到陶罐里的兰草,有些担忧地询问魏湘:“这兰草还能活吗?”
下山之后,兰草倒是没有全部折断,但是根部因为和山中的树枝藤蔓打到受损许多,原本上面的花苞几乎不是瘪了就是掉了,现如今看上去和路边磕碜的野草没什么区别。
魏湘:“花苞掉了而已,根系没有全部损坏,小心养护的话应该能活。不过你送兰花给杨大人,也是为了宽慰他,想借这君子之花来表达对杨大人的赞美和支持,花活不活,想来杨大人并不在意。”
提到这个,魏湘忽然想到陈策提过他是崖州人,便好奇地问道:“崖州在南越的最南端,我听说那都是海,真的吗?”
陈策想到家乡,圆圆的眼睛里也亮起点点灿烂的光来,与魏湘细细说起他的家乡崖州来。
“海水磅礴澎湃又温柔无比,能吞噬崖州人的生命,也带给崖州人无数财富,只是崖州不似平陵这般的平原,土地丰饶,风调雨顺,那里很多人都是靠海生存的渔民,庄稼难种,林中瘴气也多,还有许多封闭的部落,所以教化也很难推行,与皇都风貌全然不同。我爹在世的时候,就是负责崖州当地的教化,只可惜发生了意外,所以很早就去世了。”
魏湘看着陈策,刚才她已经知晓了,陈策也就比她大一岁,不过长得高。他爹若是去世多年,那看来他过得挺惨的。
魏湘忍不住想,怎么她就是母妃去世得早,要是她父皇早早去世,她也不必如今这些苦,她可以和母妃过快快乐乐的日子。
“你爹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难道是海难?”
陈策不言语,刚刚轻快的面庞又阴郁了下去,转眼便和魏湘说起了崖州的吃食与风俗,别开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魏湘也知趣地没追问,倒是被陈策说得很想去崖州看看了。
不过虽然陈策把崖州说得很好,但毕竟这地方都是流放罪犯和官员的地界,魏湘觉得陈策一定是美化了这地方,但她贴心地没有戳穿这个可怜的傻小子。
“我很想念崖州,想念我娘,也想念大海。平陵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我娘,也没有壮阔的海。”
魏湘:“可是平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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