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湘查看了腿上的伤势,虽然没有恶化,但是腿肿着,她站起来挪动两步,每走一步,便有钻心似的痛密密麻麻从肿胀的小腿蔓延开。
她这可要怎么下山?
继续在山里藏着,不等清净庵的人找到她,她就得被山里的老虎吃掉了。
正苦脸发愁,便觉得香气扑鼻,定睛看去,只见面前小竹筒里淡白色的鱼汤冒着诱人的白雾,上面还飘着一点绿绿的葱花。
胃里馋虫大作,但魏湘憋住了看向拿着竹筒的陈策。
陈策:“我上山过夜,只带了一个煮水的壶和干粮,不过溪水里捞到了小鱼,放在壶里也能煮。就是只在山谷里找到了一些野葱,鱼腥味难去,你凑合喝一点?”
魏湘虽然很想喝面前的鱼汤,但依旧没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带着戒备看着陈策,问道:“你喝了吗?”
陈策摇头,旋即想到了昨晚魏湘的行为,说道:“壶里还有一点,你拿着这竹筒,我直接用壶。”
魏湘这才接过装着鱼汤的竹筒,她吹着鱼汤,越过吹散的白雾看陈策用袖子捧起滚烫的小壶跑到溪水边,把壶放进了溪水里降温,过了一会儿,等看到陈策喝了壶里的鱼汤,魏湘这才一点点喝起了竹筒里已经有些冷的汤水。
鱼腥味很重,魏湘有些反胃,但是她皱着眉逼自己把竹筒里的鱼汤都喝完了。
汤水喝完,竹筒底还有一条小鱼,魏湘也没客气,用手捡起来仔仔细细吃了个干净。
这要放在宫里,再不济的时候,她吃鱼肉都得宫女们细细把刺全挑了才行,而且这么腥的鱼汤要是敢上桌,她非带着人打到御膳房去。
但此一时彼一时,虎落平阳还有鱼汤喝,魏湘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不过,她看了看自己的腿,再看看逐渐升起的日头和山里水汽蒸腾升起的山岚,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刻,被清净庵的人发现的危险就多一分。
填饱肚子人也清醒几分,魏湘挪动着腿一步步走到溪边,本来想洗脸,但是看到一旁蹲在溪水边洗脸的陈策便又立刻收回了手。
清澈的水面上,照出魏湘此刻乱糟糟的样子,鸡窝头,脸上全是泥巴,脏兮兮地连五官都看不出来。难怪陈策看他第一眼就把他当成了个男孩。
虽然以前从未出过宫,但是魏湘也知道这世道上落单的男人比女人可要安全得多。
于是魏湘蹲下,在溪边又摸了一点湿抹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才满意地挪到陈策身边,瞥了一眼陈策脚边的篓子和散落在地上的兰草,发现这人的确是来挖兰草的。
不过这兰草品相不怎么样。
“你这兰草花苞这么小,一看就不好看。你再往上走,昨夜我藏身的那处藤蔓那里,有几株品相更好的兰草,要卖的话也更值钱。”
魏湘自己对这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她父皇爱好这些,名贵兰草宫中向来不缺,耳濡目染,魏湘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陈策洗完脸便在处理挖出来的兰草了,他从不侍弄花草,如何挖兰草,如何将挖出的兰草处理好带下山,都是他上山前特地花钱找了花农询问临时学习的。
此刻听到魏湘看似随意地点评,他立刻悟到魏湘似乎懂得兰草。
不过,魏湘是个孤儿又如何懂得?
“你爹娘以前是花农?”
魏湘也是一愣,反问道:“你不是应该先怀疑我胡说八道吗?”
陈策笑道:“你认得这些兰草,昨天你逼我躲进去藏身的那处地方,我早上寻兰草的时候也看到了。你不是胡说八道。”
魏湘想到昨晚的事情,只扭捏了一下便一点也不心虚地问道:“昨晚上我也是事急从权,所以才拿那笛子威胁你的,不是要对你动手。毕竟我和你无冤无仇……”
魏湘渐渐没了声,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
好在陈策看上去的确不在意这些事情,只是面带可惜地将短笛取了出来。
“笛子是上山前同行的老丈送我的,我原本想下山后还给他,如今被水泡脏还磕了一角,倒是不适合再还给他了。”
魏湘一把从陈策手里取过短笛,看了两眼干脆将笛子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拍了拍胸脯,成竹在胸地说道:“多大点事儿,晚些时候我找人帮你把这笛子补好,到时候镶个金镶个玉你再还给他,保管他高兴地合不拢嘴!”
陈策噗嗤一声笑了,两道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
“要不还是还给我吧,你这修补材料别说金玉,怕是铜铁都凑不起。”
魏湘刚想反驳,低头看到自己这衣衫褴褛的样子,便扭头说道:“实话告诉你,我爹娘才不是什么花农。我爹是崔明将军,当朝正三品副将。我兄长是武状元崔琼,如今也已经是五品参将。我兄长之前带兵前往清州,我因为思念兄长前些日子独自跑出家门想去清州,没想到半路碰上了拐子,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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