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背着走回了原先的地方。
她忽然抽开手一拍背——拍的自然是能够到的萧廷玉的背。
身下人猝不及防呛了一口。
“唉!我忘记赤烈马了!怎么办?马不能丢的。”
“不必担心。”萧廷玉极力维持冷淡的声色缓缓道:“只有一条路,其余尽是密到不能轻易穿过的竹林。它顺着路出了林子,自然累了,面前又是水草茂盛的河堤,自然会在那儿休憩。”
“可是你怎么知道呢?”
“贫僧自小跟随父亲,在边疆军营待过几年,熟习马性。我一见便知,那赤烈马是经过简单人训的西域野马。”
程云岫听毕长长地“哦”了一声,两人便进了林中,在竹间缓缓穿梭。
月亮西升,似乎又亮了一些,高高悬在顶空。银辉倾泻而下,遍撒竹海,竹枝筛月成屑,落下斑驳的竹影也染了清,地上仿佛覆着一层银霜,踩上去也是软软的。此时静谧无风,两人衣料摩挲着,却微微吹带起袖角、裙边,青白相间。
耳畔是极轻的衣料声和着极浅的呼吸声,四下里又升起竹子拔节的幽微声音。
程云岫有些不自在了,忽然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抿了抿唇,却还更贴近了几分。男子热热的颈侧,温暖的脊背,还有挂着她腿的那双有力的臂弯,也是暖的,还微微搏动着。与他平时那阴冷的样子极为不符。
又有点点流萤飞来,曳着微芒游弋,零星数点幽碧色的光周旋在两人身边,时隐时现。渐渐又多起来,梦幻的萤火点缀在一片霜色中,绕着他们浮沉、飞舞,让人不觉心神摇晃。
“你怎么……不说话。”
程云岫动了动身子,萧廷玉果然就将她往上提了提,牢牢挂在背上。
“……贫僧不喜说话,施主也不是第一日知道。”
“……不是你说要告诉我秘密吗?”
说到“秘密”,她却不知为何脸颊烫烫的,莫不是……
不是的不会的不可能的!她在心中否定三连,不自觉晃了晃脑袋。
“施主。”清沉的声音倏地响起,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还记得这里吗?”
程云岫从他的颈侧抬起头,怔怔看着眼前。
四周竹子环绕,围出这一方圆形的空地,很小,径长约莫只有一个萧廷玉多一点儿那么长。
仔细看,地上虽平实,其实是有一点不寻常的痕迹的,土被翻过。
她又转头看了看四周,脑中一闪,道:“想起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的地方。”
“……是那个人的身死之地。”男子声音沉冷,透着一丝狠意。
意识到自己这个说法不妥,程云岫立马缩起脑袋,顿了顿,又问道:“你带我来这儿要干嘛?”
“想知道此人为何如今躺在这地下吗?”
“你说,我听。”
萧廷玉直了直腰,缓缓说道:“此人乃叶侯爪牙,名唤叶魏,活命二十八载,跟随叶侯二十载。作恶无数,杀人无数。叶侯之罪,不仅在我之仇,他作的恶,也不止我这一桩。烧杀抢掠,欺压百姓,贪公贿私,强占土地、财物、女子……”
“程施主还觉得,贫僧杀了他,是贫僧的恶吗?施主若不信,可自去民下查证。”
程云岫略思索片刻,沉吟道:“你带我来,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你不是恶人?”
“贫僧若真是穷凶极恶之徒,叶侯之子常缠着我,他那样笨,我大可以杀之,然后一样埋尸。”
程云岫闻言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心中腹诽——动不动杀呀死呀的,这看起来像好人吗?
但不知受何驱使,又或确实此言有理有据,她还是说:“我信你。”
声音清脆而响亮,将周身流萤屏退几步。
“多谢程施主。”
“唉?可是这也不算秘密啊?”
“自然不算,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萧廷玉声音清柔,背着她又往上提了提,在那人没有坟包没有墓碑也没有祭品的坟上踩了踩,转身又朝林子东边走去。
程云岫也想踩,她是想跺,在她看来,跺坟是件有意思的事,尤其是跺这种像平地的恶人坟。可实在不好开口,也懒得下来走路,只看了两眼便回过头,趴在萧廷玉耳边道:“你得快点,我还要回去找赤烈,还要去柳府。”
“嗯。”男子淡淡应着,勾起唇角一笑。
程云岫眼神追随着飞动的萤火,悠闲地荡起脚丫,忽而想到什么,又问:“你不累吗?你不累吧。”
“不累。”
“那就好。那就多背会儿。”
万籁俱静之中,不时响起一问一答。问声清灵,答声清沉。
看不到边的青霜色的竹海,银霜色的天
喜欢难撩佛子掉马后竟强要赘我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难撩佛子掉马后竟强要赘我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