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声,早已在厅上正襟危坐的二人立刻站起了身。
柳父理了理衣襟,硬着脸,没好气道:“我倒要看看,她自己抛去廉耻求得的婚事,能不能成!”
柳夫人劝他:“木已成舟,老爷莫要再气了。”
二十抬系着红绸的聘礼次第停在院内,卢探花身后跟着位簪花的红衣媒婆。二人迈进厅内,朝着上座分别见礼。
“柳大人,柳夫人。”男子面色恭敬,语气生涩。
“坐。”二位颔首,又吩咐上茶来,便坐了回去。
柳父呷一口茶,缓缓开口道:“卢探花的文章,老夫也曾有幸一阅。探花郎文采好,胆识也高,婚事竟能自己做主。私情在前,也无父母之命,便上门提亲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夹枪带棒一番,卢探花是个软的,也不恼。忙起身作揖,道:“晚辈惭愧,柳大人谬赞。”
“晚辈拙作,不过小儿阔论,实在幼稚可笑。早前便听闻大人当年好文章,政绩精彩,又颇得圣上青睐,晚辈敬仰已久,只盼多加磨砺,将来能做出您这一番成就。”
“至于今日求娶,确实唐突,然晚辈情真意切,绝无轻视之心,不敢草率。小生昨夜已请何中丞保媒,也已修家书一封,告知父母。”
言毕媒婆立即拍手笑道:“瞧瞧!不愧是探花郎,这一番话,又谦逊,又诚恳。如此佳婿,家世清白,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大人还不快应了呢?”
他这番姿态足够低,人也确实讨人喜欢。
柳父听完脸色也和缓了几分,略略沉吟,道:“既如此,等令堂上京再来求娶,也不迟,这像什么话。仓仓皇皇地嫁女,世人还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这可是要带累了名声。”
媒婆见机插嘴,又笑道:“唉哟,柳大人,依老妇看,还是早些定了好。”
“这一来呢,探花郎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过了这村可就没家店了。二来呢,您家小姐前脚被退了婚,如今这桩婚一定,名声也不难捱了,只怕是打那些人的脸呢。这三来……”
话未说完,柳父便沉了脸,“照你的意思,我家女儿倒是要上赶着嫁了?”
“这,大人可误会老妇了……”媒婆犯了难,向身旁的卢探花递了一眼。
“柳伯父,王娘子并非此意,小姐金尊玉贵,也绝非需上赶着做什么。是晚辈心生爱慕,一心求娶,晚辈这就请家母入京,回去再添聘,择吉日再登门提亲。”
“既如此,探花郎请先回吧。”柳父不客气说道。
柳夫人无奈地睨他一眼,又朝卢探花笑道:“公子用过茶再走吧。”
卢探花轻抿了抿唇,垂眸温声道:“多谢夫人好意,晚辈尚有事在身,便不多留了,大雁和聘礼便留在贵府,以证晚辈诚意,也好安小姐的心。”
这么三推三送,卢探花终是要同媒婆离去,聘雁不曾带走,这门婚也算是谈妥。
才迈出正厅门槛,一位侍女便一阵风似的径直入内,与卢探花擦身而过。
柳夫人斥她:“贵客尚未离去,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却听得那侍女喘着气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奴婢方才去西市采购肉蔬,谁知那菜贩屠夫们,满嘴里议论的都是什么‘柳家小姐与新科探花不清不白,清冷无人处搂搂抱抱’!这……”
话音落地,几人皆是一僵。
厅内一片鸦寂。
“砰!”
柳父打翻茶盏,瓷片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气道牙关都打颤,“你们……你们!”
一口气顺不过来,便直直向后倒去。
柳夫人眼疾手快托住他后脑,将他扶正,抚拍他背道:“老爷,莫气坏了身子啊。”
来不及过多思考,卢探花猛地转身,撩袍扑通跪地,“大人,夫人,这流言定是谣传!晚辈对天发誓,绝无非礼之举!”
柳父大喘着气,瞠目怒喝道:“我管不着你,横竖流言传出去了。来人呐!赶客!”
说罢立刻便有四五仆从拥上来。
“大人!柳大人!伯父!”
卢探花急得直喊。
“去内院!”
柳父不理,挣着站起身,朝后门大步离去。柳夫人无奈看了看场面,跟了上去。
二人却被前来的柳照眠堵在门中。
“父亲。”她俯身道,平静的神色看不出一丝情绪。
“谁准你下楼?谁准你出内院?谁准你来前厅的!”
柳父指着她鼻子怒吼道:“越发无法无天了!看来我今日断断不能饶你!”
柳照眠面色不惊,轻掀眼帘,直视他道:“女儿没有做错。但……既已令您蒙羞,任凭父亲随意处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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