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宫先是对着走上前来的玄机法师问好。
玄机微微颔首,问道:“阿弥陀佛,内贵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一路车马停滞不前?”
程云岫站了起来,余光越过他,去看站在身后身后一脸清白的萧廷玉,嘴角抽了抽。
秦尚宫温声回道:“是刘家的马车轮毂坏了,玄机法师可有何解法?”
“贫僧无法,倒是逝真师弟略通些匠术,曾为我寺修葺器物。”
程云岫听到这儿是有些讶异的,眉尾微挑,却不说话。原来他还通些匠术……可他这个人,莫说修了,这坏掉的轮子,很可能就是他的杰作。
玄机说罢转头朝着萧廷玉道:“逝真师弟,你上前看看可能修一修?若得成,也是一桩善事。”
萧廷玉静静含笑,拂了一拂,便越过几人上前在轮毂旁半蹲下。
他只是伸手摸了摸,便叹息道:“连辋木都缺了一截,若不换轮,便是鲁班大师来了也无法。贫僧实在无能为力,还是请各位施主耐心等待。”
假惺惺。程云岫心里骂他。
后头队伍里的嘈杂又更甚几分。
“刘夫人,不若立刻便遣家仆回府,或是去请位木匠来。”萧廷玉又对着刘夫人道。
“是,是,还是多谢法师了。”
刘夫人面露难色,一旁的刘榜眼已是狂躁不已。
“娘,干脆就这么耗着!正好,趁着都在这儿等呢,把那动手脚的小贼揪出来!”
此话一出,四周又有纷纷的议论声。
刘夫人忙打了他两下,低声骂道:“还嫌不够丢人?你是有功名在身的,亏得你还是榜眼,言行举止,收敛着些!”
程云岫见此不禁偷笑,躲着发躁的刘榜眼,往秦尚宫身后挪了挪。
“诸位见笑了。”刘夫人赔笑道,又转身向身后折腰,“对不住诸位,我这就派下人快马加急去寻木匠师傅来。”
后头车马人家听了都哗然一阵,掉了头,即便绕远路也不愿等待。
等到后头走光了,秦尚宫浅笑道:“既如此,刘夫人,刘榜眼,我们便先行离开了。”
说罢一队僧人连程云岫秦尚宫都离开此地。
毕竟都是去慈恩寺,一条路。程云岫很难不跟在萧廷玉身后,她瘪了瘪嘴,又听到身后刘榜眼的怒音。似乎还踢了两脚车夫小厮。
“定是有小人作祟!人都走了,还怎么抓?!”
程云岫拧起眉心,看着萧廷玉的背影,虽疑心他,却无半点证据。昨夜之事草草盖过,疑团未解,还越来越大,她心里闷闷的,总觉不安。
冷秃驴不仅讨人厌,还很危险……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事?
垂眉想着,便已走到了转角,一串清脆铃音将思绪拉回眼前,程云岫眸色一亮。
只见阿兰珠肩上立着阿苍,坐在茶摊边,桌腿还系着枣红马儿。瞧见她便蹦跶了起来,琥珀浅瞳亮亮的。
“秦姨,不用再送了。”
程云岫将秦尚宫劝回,便蹿到了阿兰珠身边。
二人敷衍过几位僧人,便驾马跑在前头,将一群人甩在身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厢房。
程云岫是有些躲着萧廷玉的——尽管他本就一直冷淡。
她坐了下来,倏然一想,默了默,道:“阿兰珠,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你不累吗?太阳都落山了。”
程云岫愣了愣,才发觉身上早已酸疲不已,于是干脆泄力往塌上一躺。
“算了,好累。等有空闲了再去吧,明日还要去柳府。”
阿兰珠这时却好奇了,摇了摇她手臂,凑近问:“要去哪儿啊?”
程云岫提不起兴趣,只淡淡回道:“去京郊,竹林。”
“去那里做什么?全是竹子,有什么好玩的?”
阿兰珠捏起她的青色裙角,在指中把玩,又推了一把她,“蹴鞠会上可有什么好玩的?同我讲讲啊。”
程云岫闭上眼,胳膊枕在后脑,讲今日所发生之事,嘴里絮絮的,滔滔不绝。
阿兰珠时而笑出来,时而无声。
讲到窗外最后一点余晖都被墨色蚕食,已是亥时初刻。夜空深而亮,弦月如钩,月如针。
月光洒在柳府小楼的屋顶,照在排排平仄瓦片之上,似水波粼粼,泛出寒气。
柳照眠趴在窗台,从这里能瞧见四分之一的京城风光,一排排屋舍府宅与店铺中冒出些许绿意。
远处一片灯火通明,那儿是繁华的夜市。
今后一定能去逛夜市,她冷淡地想。
“小姐。”
小雁拿着一件夹了丝棉的黛蓝大衫,披在柳照眠身上,“夜里凉,小姐病本就未好全,小心再着了风寒。”
柳照眠坐直身子,略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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