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左侧是正在冒热气的茶水,太平猴魁,兰香氤氲。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他目光落在办公室的门口:“进。”
门把手转动,一只运动鞋探进来。
林河一怔:“怎么是你?”
钱无绣整个人走进办公室,背手关上门,浅浅笑着:“林总,我替王姐来送一下文件。”
林河看他停在办公桌前,双手递上摊开的纸页:“她怎么不自己来?”
看对方没有立即接过文件,钱无绣姿势不变,目光迎上对方的视线,笑意更深:“洗手间的门出了点小状况,有同事被关着出不来,王姐在处理。”
文件遮挡之下,些许白色粉末自钱无绣缓缓摩挲的两指间落入茶杯,遇水即溶。
“我一个实习生,帮忙是应该的。”
空气安静几瞬,林河终于接过文件,从一旁抓了支笔签字,末了往前一推:“拿走吧。”
“谢谢林总。”钱无绣拿起文件,转身往门口走。
拧开门把手的瞬间,他余光注意着林河握上茶杯,送至嘴边。
“你在干什么?”
钱无绣指尖一颤,迅速走出办公室,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我来给林总送签字的文件。”
出声的男人是先前在电梯口看见的其中之一,似乎有事来找林河。他审视“陈袖”两眼,挥挥手让他离开,然后自己走进了林河的办公室。
原本有上升趋势的心跳频率又恢复正常。钱无绣把方才的文件放进碎纸机,然后电梯直达一楼,一路面色如常的和碰见的同事打招呼。
对方礼貌寒暄:“拿外卖?”
他摇摇头:“去商店买包烟。”
对方了然笑笑。
出了大厦,钱无绣真的拐进附近的商行买了包香烟,并且顺利取走了早上寄存在这里的包。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他躲着摄像头拐进一条巷子,这里早早等着一辆车,隔着玻璃看不太清里面的人。
“苏木哥?”钱无绣没多想,自然的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你很希望是他?”
熟悉的冷调嗓音落下,犹如千钧重负压在胸腔。
钱无绣喉咙一紧,正在取包中工具的手倏地顿住,抬头朝驾驶位看去:“……哥哥。”
严寻昼正侧头凝视着他,凉凉的眼神上下扫了几个来回,好像终于确认完了什么,才继续开尊口:“嗯。”
“连车里什么人都不知道,就不管不顾往里钻?”
今天严寻昼没穿联盟的制服,上身是很简单的黑色衬衣,袖子被挽到小臂,露出白皙的皮肤。
如果忽略肌肉所带来的力量感,很难想象这个年轻的男人是赵晃口中排名常年停留在榜单尖端的杀手。
也很难想象这是陪他长大的哥哥。
“是苏木哥给我发的消息,我以为会是他来。”
昨天晚上李苏木告诉他,那边任务快做完了,地图上看离他挺近的,可以顺便接应一下捎他回去。于是两个人约好了地点,今天他按照约定来,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不会想到能大变活人吧?
至于直接上车这件事,钱无绣噎了一下:“那你不也让一个陌生人随便上车了么?”
严寻昼笑了一声,转回头不再看他:“陌生人?”
钱无绣指了指自己的脸,又发现严寻昼没有从后视镜看自己,出声补充到:“我易容还没卸。”
“我发现,”严寻昼调整了一下车内空调,丝丝凉气从风口吹出,“你似乎对我有点误解。”
“无绣,从你路还走不稳的时候,我就跟在你后面了。你如何迈步,如何落脚,如何提膝……你的这些习惯我都一清二楚。哪怕再遮掩,再改变,骗过所有人,对哥哥也没用。”
这个人。
钱无绣恨意淹上心头,不受控制地想,你真的这么了解我吗?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道理原来哥哥也不是十分明白,七百多天虽然短暂,却足够改变一切了,揪住那些无关痛痒的肌肉记忆又有什么用呢?是能从我牵你手看出我恨你,还是从我对你笑能看出我迫不及待要你早入苦海啊?
你真的了解你所谓的弟弟吗?
他弯起眼睛,隐去汹涌的情绪,左颊原本应该在此时若隐若现的梨涡被易容遮得严严实实:“是么?”
严寻昼颇为遗憾地挪开落在后视镜上的目光,对这句怪异的反问没有任何回应:“处理完来坐前面。”
车厢内终于安静下来。钱无绣摘掉假发,随意耙梳了两下自己的黑发,接着又用包里的工具小心翼翼卸干净脸上的东西,露出自己有些苍白到病态的面容。最后利落收包,下车,开门,上副驾驶。
一只手从旁边探过来,钱无绣下意识要躲,抬眸对上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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