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寻昼欲说还休,还是在他面前摊开了手掌:“要扎头发吗?”
一个黑色发圈。
严寻昼看见自己的弟弟沉默片刻,伸手去拿。微凉的指尖轻触掌心,像冬天的落雪。
与此同时,救护车的警鸣由远及近穿街而来。
钱无绣其实想问对方怎么随身带这个,但转念又觉得没有必要,只是随意地扎起头发:“可以走了。”
只要确认林河喝茶了就行,等救护车赶到人早就到鬼门关拉不回来了。
严寻昼一脚油门冲出小巷,提醒旁边的人:“安全带。”
钱无绣依言扣好。空气太安静,总让人想找点事做才能缓解淡淡的尴尬,他起初还能注意路况,不知道什么时候,目光就不自觉黏在了开车的人身上。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坐严寻昼开的车。
很可笑吧。
严寻昼是在甄选中学的车,也是从参加甄选开始远离的他,等严寻昼成为联盟成员之后,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不算愉快,要么是冷战,要么是吵架……甚至都是他单方面的,他的好哥哥从来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所以他没有这样的机会和严寻昼相处。
但或许是仍旧一左一右隔的不远,这让钱无绣想起的不是那些冷言争执,而是幼时被哥哥牵着从院子回屋的场景,朦胧又恬静。
这会给他一种,两个人其实在回家的错觉,就好像真的还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归宿。
都是假象而已。
等擦净玻璃上的雾气再去看,后面迷蒙的美梦其实是幻影,只有残留在指腹的冰凉水汽是真的,刺骨剜心。
他没有哥哥,也回不了家了。
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那道隔断现实与幻影的玻璃粉碎成渣,于是他窥见了曾经。
烈日炎炎,麻雀都觉得地面烫脚,寻找荫蔽的路上蹦得比往常还欢。
一道身影翻越障碍轻巧落地,惊得鸟儿双双飞远。
严无绣略撑一下地面,又站起朝前跃去,原本长长坠在脑后的长生辫此刻被主人咬着中段,末尾随着动作起伏在空中俏皮地晃荡。
今天严送山难得有空,正作为被追逐的目标陪小儿子做体能训练。
他回头确认身后情况,暗暗估算严无绣还能坚持多久,余光却瞥见训练场的大门处多了一道挺拔身影。
严寻昼回来了。
显然,小儿子也看见了,一声“哥哥”雀跃着喊出口,很是惊喜。
出声的瞬间,长辫自口中掉落,环绕着主人荡了条弧。
严送山笑着迎上去:“甄选结束了?”
两年没见,严寻昼轮廓更加成熟锋利,已经有了他父亲的影子。
“结束了,很顺利。”
严送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一直知道你没问题,等收员开始来办入队手续吧,以后也能帮我搭把手了。”
严寻昼点头:“好。”
“无绣,不用练了,休息吧。”严送山转头喊小儿子过来,随后嘱咐严寻昼,“你弟弟天天念叨你,我先去切点西瓜,你把他领回来吃。”
严送山前脚刚走,后脚严无绣就跳来了:“哥哥,这么久累不累呀?”
严寻昼看着他好久没说话,眼神太过沉重,压的严无绣快要皱眉才看见对方点头:“先回去吧,这里很晒。”
严无绣摸上自己晒得发红的脸颊:“是太晒了。”随后自然而然牵上哥哥的手往回走。
严寻昼把手挣了出来:“多大的人了。”
严无绣呆了一瞬,妥协地收回空落落的手,低声辩驳:“总署律章也没规定已满十五岁就不能和哥哥拉手呀……”
“路走不稳的小孩儿才需要牵着。你现在走路还会摔跤么?”
被熟稔的语气这么一逗,严无绣心情又好了起来,权当哥哥是太久没见不习惯了,先往回跑:“你走路都这么慢,谁腿脚不灵光要摔跤还说不准呢!”
等严寻昼走到客厅时,严无绣刚端了两盘西瓜放在茶几上。
水红的色泽十分诱人,丝丝凉气很好的缓解了酷暑的难耐。
“哥哥,尝一口?”钱无绣挑了一牙西瓜递到严寻昼嘴边,想拉进一点生疏的关系。
严寻昼顿了一下,把瓜重新推至弟弟面前,而后自顾自到沙发上坐下:“你先吃。”
这已经是哥哥回来后第二次拒绝自己。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严无绣不依不饶,追到严寻昼旁边:“你吃。”
严寻昼还想拒绝。
严无绣眯了眯眼,一手撑在哥哥的腿上,一手固执的递着瓜,拧起眉头倾身威胁道:“吃不吃?”
严寻昼怕他重心不稳,外侧的手护着弟弟的腰,神色迟疑片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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