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见到宁晚的身影。
想来也是,她才搅乱他的计划,他自然不会想见她。
来时天色尚晴朗,眼下已阴云密布,周遭的草木都似结了一层轻霜。
赵梧等候在外,见虞饶的身影自小院走出,忙迎上前。
见她扫视一圈,赵梧察言观色,猜测道:“公主是在找九殿下?殿下事务繁忙,已先行离去,命臣送您回行仪司。 ”
虞饶得到回答,回转目光,问他:“昨日的刺客,都是书童的同伙?”
赵梧垂首:“是。”
“他本事不小,竟能在我兄长身边蛰伏这么多年。”虞饶看出他的心虚,知道此事少不得有苍鸾卫的人在后推波助澜,轻飘飘叹一声,又道,“我兄长眼下被禁足,四日后的宫宴……”
她欲言又止,赵梧以为她心里顾念着虞泽,忙道:“泽公子禁足,无法参加宫宴,不过三个月很短,公主放心,聆竹苑的一切都有人看顾,臣等万不敢对泽公子有所怠慢。”
虞饶颔首会意。
她没有担忧虞泽的意思。
不与虞泽见面,无需与他装出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样,她乐得轻松。
宫宴本就是一桩要应付的麻烦事,过去在南楚时,宫中总有借着不同理由所办的宴会,迎春赏花,观月游园,今儿哪个美人得了盆稀奇的芍药,明儿谁又寻了处赏灯的楼台……
那些宫宴对虞饶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唯一一次叫她心绪波动的,是虞冉的及笄礼。
那一天,同样是她的及笄之日。
也是她与宁晚的,所有荒唐的开端。
见虞饶沉默,赵梧继续劝慰道:“泽公子虽不能参加四日后的宫宴,但等到……等到公主您的婚宴,陛下定会准他前去的。”
“多谢大人。”虞饶不大愿意提及婚事,话锋一转,“对了,那位,九殿下,我听说他是在半年前回到雍都的?不知是谁迎他回来的?”
赵梧局促地笑笑,噤了声,没有再回答。
虞饶也没多问。
宁晚回到雍都本就悄无声息,说是迎接,实则是西延的人潜在南楚,暗中布线安排。此事南楚不敢追究,成定局后已是两国心照不宣的秘事,赵梧对她三缄其口再正常不过。
她倒不打算为难他。
马车没再从西街走。
许是见了宁晚的缘故,虞饶头靠着车壁,思绪仍没从那场过往里挣脱出来。
那场及笄宴,如果她没有醉酒,如果宴罢,宁晚不曾出现在她回宫的宫道上,他们之间大概不会有种种纠缠,直至后来,直至如今相见,仍觉藕断丝连。
“殿下,今日在聆竹苑,我……”路程过半,青言小心翼翼地开口。
虞饶的思绪就这样断了。
她掀起眼皮:“他是冤枉你的,我知道。”
青言忙点着头称是。
虞饶借机敲打:“你如今见了他们的手段,日后行事切要本分谨慎,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是……”青言垂下目光。
马车一路回了行仪司。
用膳后已过了正午,虞饶窝在小阁里歇息,直到天色变暗才从床上爬起来。
期间,刘姑姑为虞泽禁足的消息来过一趟,听闻是宁晚所为后,没如往日那样唠叨什么,连连叹着气,离开了。
虽才来雍都一日,但刘姑姑显然也听说了宁晚与苍鸾卫的种种传言,知道对方惹不得也动不得,是个棘手的恶煞。
故而,即便心中担忧,想叫虞饶对虞泽多加帮扶,也只能暂且按下不提。
从聆竹苑回来后,再没什么人找来过。
苍鸾卫的人也没来过。
虞饶得了三日的安宁。
她从没来过雍都,闲暇时带着青言在城内闲逛,穿街绕巷间,身后总有几道目光紧紧跟随着。
不知是不是苍鸾卫的人。
虞饶倒不介意被人知晓行踪,她如今身份特殊,盯在她身上的眼睛只多不少,不是苍鸾卫也会有别人。
既如此,她倒宁愿是苍鸾卫的人。
至少……他看着她,总比别人看着她要令她安心些。
宫宴当日,刘姑姑将备好的衣裙送来,带着侍女为虞饶梳洗装扮。
虞饶极少有这样隆重装扮的时候,坐在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众人绕来绕去,有些眼晕。
侍女挽起她的长发,又将一支支金簪缀在她的发上,金饰琳琅,坠下的玉坠摇晃出莹润的光,锦缎沉重,层层压在肩头,将人拘束起来。
“宫宴……饮酒……殿下切记……万万不能失态。”刘姑姑跟在身后,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宫宴的礼节。
虞饶走着神,转身出了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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