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朗润如星子的眸,因守夜的疲累微微敛着光,长睫半垂,在眼下投出两道淡影,挺直的鼻梁依旧带着几分疏朗,紧抿的薄唇褪去血色,添了丝暗沉。他的右手虚虚搭在床沿,指节因久坐微微泛白,却仍保持着从容姿态。
察觉到动静,慕梓熙猛地睁眼,墨色眸子里瞬间漾开惊喜,尾梢因灵力运转残留的倦意,添了抹温润的红,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与难掩的欢喜:“你醒了?”他撑着床沿起身,虽因久坐腿麻晃了晃,却迅速稳住,但也马上退后了一步,衣袂带起的风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如释重负的轻颤 。
白璃洛缓缓撑起身子,唇角漾开浅淡笑意,望向慕梓熙的眸光染着谢意:“谢谢你为我疗伤。”
慕梓熙望着她恢复气色的面容,紧绷的肩线悄然松弛,墨色眸底翻涌的后怕尚未散尽,却强作从容别过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边褶皱,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不过是……随手的事。” 可垂落的眼睫藏不住心虚,他方才为疗伤几乎耗尽灵力,此刻连指尖都泛着微颤,却仍要在她面前装出云淡风轻。
白璃洛瞧出他强撑的疲态,心尖莫名泛起酸涩,伸手轻轻拽住他欲收回的袖角,犹豫一瞬,又缓缓松开:“你快休息一下吧。” 话落,两人俱是一僵,慕梓熙耳尖发烫,别别扭扭应了声“好”,却没挪步,仍守在床边,像怕一离开,她又会陷入危险。屋外日光淌进来,把两道身影,浸得温柔又拘谨。
几个时辰后:
白璃洛运转灵力,梳理昨夜灵力反噬后紊乱的内息,隐在经脉里的隐痛,随着灵力流转,如轻烟般缓缓消散。天光透过窗棂缝隙,细碎地洒在榻上。她缓了缓神,想起那女童,便扶着墙慢慢起身。
她施展出法术,身影一闪,瞬间来到医馆后巷。借着一扇破旧窗子的缝隙,望向医馆内。只见狭小的屋子被挤得满满当当,草席铺就的临时床位沿着墙根一路排开,伤者们或躺或卧,层层叠叠。有捂着肋下痛苦低吟的壮汉,有抱着断臂默默垂泪的少年,还有咳得浑身发颤的老妪,呻吟声、叹息声混着药草的苦涩味儿,在逼仄空间里缠成解不开的乱麻。
女童床边,白发老妇人垂着的头缓慢抬起,布满沟壑的脸先是闪过一丝怔愣,浑浊眼瞳对上女童泛着浅粉的小脸、平稳轻缓的呼吸时,瞬间亮得像燃了星火。她粗糙的手捂上嘴,指缝里溢出哽咽的笑声,膝行着凑近女童,枯瘦的臂圈住孩子,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浑浊泪珠子扑簌簌砸在女童衣襟上,“老天开眼啊……囡囡活过来了……” 这劫后余生的欢喜,混着医馆里的苦难气息,让窗外的白璃洛,也跟着红了眼眶。
慕梓熙循着灵力波动,悄然闪至医馆后巷。青砖墙上爬满苔痕,白璃洛立在斑驳树影下,银铃袖口被晨风掀起,露出腕间淡粉的灵力光晕。他喉结微动,玄色衣袍掠过碎石,带起几缕药草的气息。
“这么着急赶来,伤口可还疼?”慕梓熙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白的指尖。白璃洛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灵力在掌心凝成细碎光点:“无妨,不过是想……看看那孩子。”她话音未落,医馆内突然传来老妇人惊喜的笑声,童言童语混着“奶奶”的呼唤,透过木窗跌进后巷。
两人同时望向声源,白璃洛唇角不自觉扬起,晨光落在她睫毛上,碎成星星点点的温柔。慕梓熙望着她的侧影,忽然想起昨夜她昏迷时苍白的面容,心口泛起莫名的酸胀。他别过脸,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声音难得放软:“下次别再如此逞强。”
风掠过墙头的草叶,将这句话卷得细碎。白璃洛猛地转头,却见他已转身欲走,玄色衣摆扫过墙角的野花,惊起几只蝴蝶。她望着他的背影,喉间涌上一句未说出口的谢,最终化作掌心消散的灵力微光。
神界:
神界凌霄殿内,仙雾缭绕,金碧辉煌。天帝端坐于云纹盘龙椅上,袍袖轻拂,似有星辉流转,朗声道:“此次为凡界消灾,洛儿与梓熙办得不错!”
白璃洛微微躬身,衣袂如雪飘动,清脆嗓音响起:“谢父神信赖,儿臣不辱使命!”
慕梓熙亦抱拳行礼,神色沉稳,道:“谢天帝赞赏,护凡界安宁,本就是我等神职所在。”
天帝闻言,面露欣慰,指尖轻点,一道祥瑞金光倾泻而下,化作两件宝物悬于半空—— 其一为“照影镜”,镜中隐有星河,可洞察虚妄;其二是“灵犀佩”,温润玉色流转,能滋养神魂。天帝笑言:“此二物,为你二人此次立功之赏,望尔等往后,继续护佑三界。”
白璃洛与慕梓熙谢恩接过,退出凌霄殿后,并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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