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喝,别呛着。”郭明生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丝长辈般的宠溺笑意。
等她喝完水,郭明生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张表格和一支笔递给她。“既然来了,也符合基本要求,那就先留下来试试吧。试用期一个月,底薪八百,包吃包住,酒水提成另算。做得好,转正加薪。”他语气轻松,仿佛在给她一个天大的恩赐,“填个基本信息表,然后让阿Ken带你去宿舍安顿一下,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晚上……就跟着熟悉熟悉环境,不用急着上手。先适应适应。”
八百块!包吃住!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散了段青青心中残余的不安和疑虑。这个数字对于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她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郭总看起来这么温和体面、善解人意,还给她水喝……也许,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在深圳活下去、站稳脚跟的机会?
她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接过表格和笔,手指因为激动和残留的紧张而微微颤抖,在表格上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年龄、籍贯等基本信息。那些复杂的、光怪陆离的酒吧景象,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幸运”和郭明生温和的笑容冲淡了。
郭明生看着她埋头填表时那副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卑微感激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更深、更难以捉摸的笑意。他拿起内线电话:“阿Ken,来我办公室一下。”
很快,那个穿着黑色马甲、打着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领班阿Ken推门进来了。他看了一眼正在填表的段青青,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和不耐烦。
“郭总。”
“嗯,这是新来的服务员,段青青。带她去后面宿舍安顿,找套干净的工作服给她。晚上让她跟着看看,熟悉下流程。”郭明生吩咐道,语气恢复了老板的威严,与刚才的温和判若两人。
“好的,郭总。”阿Ken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转向段青青,语气平淡无波,像在吩咐一件物品,“填好了?跟我来。”
段青青赶紧放下笔,把表格递给郭明生,又下意识地、带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郭明生对她微笑着点点头,那笑容在办公室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靠和值得信赖。
她抱着背包,跟着阿Ken走出了这间暂时让她感到安全的办公室。门在身后关上,外面巨大的声浪和浑浊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阿Ken脚步很快,目不斜视地穿过喧闹依旧的卡座区,走向酒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狭窄小门。
推开小门,是一条更加昏暗、堆放着空啤酒箱、沾着油污的塑料筐和散发着异味垃圾袋的狭窄走廊。空气里弥漫着食物残渣、劣质清洁剂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奇怪味道。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看起来异常沉重的铁门。
阿Ken掏出钥匙串,叮当作响地找出其中一把,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嘎吱——”
一股浓烈的霉味、潮湿的尘土味和汗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段青青咳嗽了一声。门后是一条陡峭、狭窄、仅容一人通行的水泥楼梯,没有灯,只有下面某个地方透上来一点昏黄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几级台阶。墙壁摸上去湿漉漉、黏糊糊的,布满霉斑和不明污渍。
“宿舍在顶楼阁楼。”阿Ken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带着回音,率先往下走去。
段青青的心又沉了下去,紧紧跟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空滑倒。脚下粘腻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下到楼梯底部,是一个小小的、如同天井般的空间,像一个阴暗潮湿的井底。旁边似乎有个后厨,传来锅碗瓢盆粗暴的碰撞声、粗鲁的呵斥声和隐约的油烟味。阿Ken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天井对面另一段同样狭窄陡峭、向上延伸的楼梯。
爬了两层,终于到了所谓的“顶楼”。这里其实是一个用薄薄的夹板在楼顶平台上临时搭建出来的、低矮的阁楼。阿Ken推开一扇同样吱呀作响、布满划痕的木门。
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劣质化妆品、隔夜饭菜、汗酸味和潮湿霉变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涌了出来。阁楼低矮、闷热,空气污浊不堪,仿佛从未流通过。不足十平米的空间,塞着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几乎占满了所有地方。墙壁斑驳,大片的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灰黑色水泥。天花板上吊着一个蒙满灰尘和蛛网、光线昏黄如豆的白炽灯泡,无力地照亮着这个逼仄的空间。地上散乱地扔着几只不同款式的旧高跟鞋、几个塑料脸盆、揉成一团的丝袜、空的方便面袋子和各种塑料袋等杂物。唯一的一扇小窗户开在斜顶上,蒙着厚厚的灰尘和油污,几乎透不进什么光,更像一个摆设。
两张下铺上堆着凌乱揉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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