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争吵,冰冷的离婚协议,被迫转学离开熟悉的一切……那些沉甸甸压在心口、几乎让毛利寿三郎窒息的巨石,在这疯狂的坠落和嘶吼中,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眼泪根本不受控制,被狂暴的气流裹挟着,狠狠砸向身后飞速掠过的黑暗虚空。
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不再强装平静或刻意维持烦躁,只剩下最原始的、被重力撕扯出的、赤裸裸的惊骇与释放。
车身在轨道底部猛地拉起,强大的过载将身体死死压在座椅上。紧接着是高速的扭转、翻滚,世界在眼前疯狂旋转、颠倒。风声、机械的咆哮、游客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旁边伊集院翎持续不断的狂笑声,混合成一片混沌的声浪,将毛利寿三郎彻底淹没。
毛利寿三郎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也不知道脸上是泪水还是被风吹出的生理性液体。只感觉到,在那极致的失控和失重中,身体里某个沉重坚硬的东西,似乎真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当云霄飞车带着最后一点余势冲回站台,缓缓停稳时,安全压杠弹开。毛利寿三郎几乎瘫软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乱撞,手脚虚软得不听使唤。脸上的皮肤被风吹得生疼,眼眶发红,残留的湿意冰冷地贴在脸颊上。
毛利寿三郎下意识抬手去擦,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水痕,动作猛地僵住。毛利寿三郎狼狈地别过脸。
“啧,”伊集院翎轻松地解开压杠,跳下座椅,声音带着点剧烈运动后的微喘,却依旧平稳。“看吧,把那些压箱底的破烂情绪吼出来,是不是比闷在心里发霉强多了?”伊集院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小小的身影在站台灯光下站得笔直,回头看向毛利寿三郎,眼神平静无波。
“控制?那玩意儿在重力面前就是个笑话。学着点,寿三郎,该失控时就失控,憋着只会内伤。”伊集院翎顿了顿,语气带上点恶劣的促狭。“不过,寿三郎刚才的表情,啧,值得永久收藏。”说完,伊集院翎不再看毛利寿三郎青红交错的脸色,转身就朝出口走去,小小的背影在喧嚣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笃定。
“喂!等等!”毛利寿三郎挣扎着站起来,双腿还有些发软,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鬼屋入口像一张怪兽咧开的漆黑巨口,阴森的音乐和若有若无的凄厉音效从里面飘散出来,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寒意。排队的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女孩子受惊的尖叫和男伴故作镇定的安慰声。
“接下来是这个?”毛利寿三郎看着那黑黢黢的入口,眉头又习惯性地皱起。刚刚云霄飞车的刺激余韵未消,心脏还在不规律地跳动,本能地对这种刻意营造的惊吓产生抗拒。毛利寿三郎瞥了一眼身边的伊集院翎,语气带着怀疑。“这种地方……有意思?”
“恐惧分很多种,寿三郎。”伊集院翎一边随着队伍缓慢移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目光扫过入口上方滴着“血浆”的假蜘蛛网。
“一种是云霄飞车那种,纯粹的生理失控,简单粗暴,嚎出来就完了。”伊集院翎指了指鬼屋深处隐约传来的尖叫。
“另一种,是这种。眼前飘荡的假人明明挂着粗劣的缝合线,播放的惨叫带着电子杂音,涂着廉价颜料的塑料道具一眼就能看穿……但黑暗和未知本身,就足以唤醒刻在骨头里的原始警惕。”伊集院翎的声音压低了些。
“就像……父母离婚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跟你无关。但那种熟悉的‘家’分崩离析的感觉,脚下立足之地突然变成流沙的未知……是不是比单纯的失重更磨人?”伊集院翎侧过头,清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直视毛利寿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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