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面前挡在门口的人忽然侧过了身,让出一条道来,老者道:“你们进来吧,我有办法治他。”
说罢,他便转身进了屋,陆游山看了巫喻时一眼,似在询问他的意见,巫喻时低头看着昏迷的晏衔烛,点了下头,“走吧。”
他们二人架着晏衔烛进了屋,刚扶着他躺到床上,老者佝偻着背过来,枯黄如树皮的手指搭上晏衔烛腕间,浑浊的眼珠泛起精光,“这是中了冥蝶的毒。”
他转身往药柜走去,木抽屉拉开合上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十分清晰,巫喻时问道:“您认识冥蝶?”
老者将药材捣成粉末,闻言顿了一下,“认识,白芷那丫头就是跟着她的。”
“所以您一早便知道是白芷勾结了冥蝶一起害人,您为何不说呢?”陆游山问道。
“死生各有命,我又何必介入他人的因果,更何况这是他们欠白芷的,”老者倒了热水,端着这碗黑乎乎的东西来到床前,递给巫喻时,“喂他喝下,过会儿吐出来就好了。”
巫喻时看出这碗药并无危害,他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喂给晏衔烛,一边轻声问道:“当年的事,您能否同我们说说?”
沉寂许久,老者的声音缓缓响起来:“十三年前秋末,我们村已经干旱了数月有余,庄稼都枯死了,村长没法子,不知打哪请来了个盲眼祭司,他在村中央摔碎了一块鹿角铃,接着摇旗作法,
片刻过后,天空就像被捅穿了个窟窿一般吓人,紧接着闪电划过,雷声大得吓人,大家都以为要来雨了,纷纷出来看,却光听见响声,不见雨来。
后来他拿出龟甲占卜,忽然手指村西处的鹿泽亭,嘴里振振有词:‘鹿神大怒,此村将有大祸,未时雷鸣,申时降血雨,酉时全村化为鬼蜮。’”
听到这,巫喻时眉头蹙起,老者像是说到什么晦气的事,面露不悦:“后来人人都求他出破解之法,而那祭司便道需以至阴之女为引,方能消灾。村里的人便跟疯了一般到处查生辰八字,很快便找到了月娘的女儿白芷。”
“白芷那丫头才十四岁,被那群畜生投入井中,淹了数次才咽了气,而月娘救女无果郁郁而终,如此恶果,白芷怎能不恨?”老者喉间溢出的话语像是在爬满了蛛网的陶瓷罐中滚出来一般沙哑,“天道无眼,人心比黄泉。白芷化作厉鬼回来复仇,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巫喻时道:“那您为何说,白芷是跟着冥蝶,这些事同冥蝶又有何干系?”
“白芷那丫头生前连鸡都不敢杀,哪知道怎么害人?她回来复仇的那晚,被我撞见了,”老者叹了口气,“她第一个找上的是祭司,可祭司哪是她能对付的?后来冥蝶出手,从祭司手中救下了白芷,从那之后她们便一同出入,我撞见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陆游山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事情竟是这般走向,他忍不住追问道:“难道您就一点不害怕吗?您不劝劝白芷吗?她这样下去,天道终究会降下惩罚。”
“狗屁的天道。”老者冷哼一声,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一旁蒙着布的牌位上,眼里似有泪光闪过,“天道无眼,老子只信事在人为。”
“冤魂背负太多人命便会沦为煞,您甘心白芷为煞,永世入不了轮回吗?”巫喻时放下碗,看着老者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道,“我有办法化去她身上的罪责,只要您告诉我怎么找到白芷。”
老者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开了口。
话音未落,床榻上的晏衔烛忽然咳出一口血来,悠悠转醒,巫喻时抽出手帕正要替他擦去血迹,还未触及他的唇角,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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