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一贯的拥抱告别好似一套固化程序。
都说七年之痒,这次出门江望舒心头莫名萦绕一丝异样,她虽然爱玩儿但绝不轻视感情,可这样倦怠的情绪为什么会出现,最后只归咎于工作太累。
两人的妈妈相识于一场话剧,聊天非常投机一拍即合成为了邻居,周漾和江望舒的缘分也开始了,彼时周漾九岁,江望舒十一岁。
认识的第十六年,成为恋人的第七年,江望舒存了“坏心”,引诱周漾早恋,她想周漾这种木头早恋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干脆早早把她拴在身边。
周漾是漂亮孩子,青春期小孩总会被吸引。
谢幕时分,搭档的后辈捧着一大束鲜花叫住了江望舒,女孩不高,花束后探出的脸腼腆绯红,眼神明亮又闪躲,江望舒了然这是表白的信号。
委婉拒绝后回到酒店,女孩羞涩的神情与记忆中周漾沉静的面容不断重叠。好像从认识到成为恋人周漾从未流露那样鲜活的情绪,她终于捕捉到出门时那缕异样的根源——江望舒贪恋新鲜与悸动,想到和周漾这种木头在一起这么久她惊觉不可思议,她想必须做出改变了。
江望舒半个月不着家,上次的演出落幕她放任自己在外面“流连忘返”,她一贯这样,以前想到周漾在家总会有分寸。
“你说你把貌美的童养媳留在家里半个月没回去了?”
深夜酒局上,好友这句带着戏谑的质问,才如冷水浇头,让江望舒蓦然醒悟自己的过分。她匆匆离席,买了最快归家的票,路上反复排练着重逢的拥抱。
“你去哪了”,这是半个月内江望舒主动发的第一条消息。
家里空荡,没有周漾的身影,也嗅不到她惯常烹煮的、令人心安的饭菜香,期待落空,江望舒心头的愧疚瞬间被一种羞恼取代。
消息石沉大海,周漾也彻夜未归。
这一晚,江望舒生平第一次,因为周漾失眠。
翌日清晨,江望舒正要出门寻人,周漾回来了。
黑色大衣沾着细碎冰冷的雨珠,帽檐低低压着,遮掩了神情,江望舒心头火起,一把掀开她的帽子。
入眼一副憔悴的面孔,眼白布满血丝,眼下乌青浓重,开口时嗓音沙哑破碎,裹挟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我去看了你的演出,非常精彩”
“对戒,你落在化妆室了”
她摊开掌心,是江望舒曾珍视的戒指,此刻却被一圈细细的红绳缠绕着,是无声的执着,渗出锈迹。
江望舒怔在原地,周漾已转身,步履虚浮地走向卧室,背影在寂静的晨光里微微摇晃。
好像断了什么东西。
周漾从不舍得让江望舒蹙眉,不会忽略她的消息,不会让她找不到自己。
消失的那一夜,周漾去了寺庙,听说求姻缘很灵,是江望舒分享给她的,当时她不以为然。
周漾在寒凉的夜雨中等候到晨光熹微,只为求得这一截浸透祈愿的红绳。
让江望舒动怒的代价太大,只愿这缕缠绕的红线,能牢牢系住那总想乘风飞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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