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在思考。”
“思考?” 我嗤笑,“思考不过是基因的副产品,你的神经元再怎么活跃,也跳不出命途画的牢。”
阮梅的琴弦轻轻一颤,发出一个极低的音符。
“你太武断了。” 她说。
“那你来解释。” 我冷笑,“用你那套虚数方程。”
阮梅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向培养舱,指尖轻触玻璃,虫母的思维立刻与她共鸣,符文流淌成新的问题:
“若我拒绝繁殖,是否违背命途?若我选择繁殖,是否仍算自由?”
“你在动摇它的根基。”她轻声说。
“那又怎样?”我冷笑,“它问了,我就答。”
虫母的思维沉寂了几秒,随后,它的问题变得更加尖锐
“若命途是枷锁,为何你还使用命途的力量?”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直接捅进我的肺里。
我盯着它,突然笑了。
“因为我乐意。”
我一把扯开领口,露出心口嵌着的星核矩阵,那里面跳动着毁灭的火焰。
“看见了吗?这玩意儿是我自己塞进去的。”我的声音压低,带着某种危险的嘶哑,
“毁灭定义我?不,是我在定义毁灭。”
虫母的甲壳突然开始震颤,符文的光变得忽明忽暗,像是某种程序正在崩溃。
阮梅的指尖轻轻按在琴弦上,似乎随时准备干预。
但虫母没有崩溃。
相反,它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那么……我也可以定义繁育?”
我盯着虫母,突然意识到它在做什么
它正在用繁育的思维,解构繁育本身。
这就像用火焰去烧毁“燃烧”的概念,用死亡去否定“生命”的意义。
荒谬。
但又该死的合理。
“你赢了” 我突然笑了,笑声在实验室的金属墙壁上撞出回音,“恭喜,你现在是个合格的哲学家了,纠结的问题比答案还多。”
阮梅的琴弦微微震颤,她低声道:“……有趣。”
阮梅的指尖轻轻敲击琴箱:“它在赋予子嗣自由意志。”
“哈!”我大笑,“塔伊兹育罗斯要是知道,怕不是要气活过来?”
虫母的符文平静下来,最终凝结成一句简短的宣言:
“我将重新定义繁育。”
然后,它做了一件我们都没预料到的事。
它抬起前肢,缓缓刺入自己的胸腔,暗金色的血液涌出,却在半空中凝结成一枚虫卵。
一枚完全静止的、拒绝孵化的虫卵。
阮梅的指尖僵在琴弦上。
她看着那枚凝固的虫卵,眼底的数据流疯狂闪烁,像是在计算某种不可能的概率。
“它选择了不繁殖” 她的声音很轻,“这违背了塔伊兹育罗斯的底层指令。”
我盯着那枚虫卵,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讽刺。
“哈!伟大的命途,被一只虫子用最命途的方式否定了!”
铜蛇杖重重砸向地面,蓝铃花藤蔓破土而出,疯狂缠绕上培养舱,像是在庆祝某种反叛的胜利。
虫母的复眼倒映着这一切,符文最后一次闪烁:
“定义者亦被定义。”
然后,它的甲壳逐渐暗淡,化作普通的漆黑,像是褪去了所有神性的痕迹。
三天后,虫母死了。
它的身体没有腐烂,而是结晶化,变成一尊暗金色的雕塑,爪中捧着那枚永恒的虫卵。
阮梅站在标本前,旗袍换成了纯白的实验服,像是某种无言的悼念。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问。
她摇头,发簪上的玉坠轻轻晃动。
“我只是给了它提问的权利。”
我嗤笑,弹了弹铜蛇杖上不存在的灰。
“恭喜,你创造了一个会思考的悲剧。”
窗外,K-114的沙暴永不停歇,而实验室的数据库里,虫母最后的思维波动被保存为一串加密文件,命名为:
《命途的悖论:当繁育选择静止》
“算了。”
我盯着那具结晶化的虫母残骸,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培养舱支架。
“我不是来当哲学家的。”
阮梅站在实验台前,青瓷旗袍的袖口沾着虫巢黏液干涸后的荧光粉末。她的指尖悬停在数据屏上方,屏幕上还定格着虫母死亡前最后一刻的脑波图谱,那组数据呈现出一个近乎完美的逻辑闭环,像是某种自洽的数学证明。
“从生物学角度看,它确实死了”她轻声道,“但从命途演算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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