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我们的转学生今天化妆了呢。"林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想勾引谁啊？"
宁之夏加快脚步，却被林薇的朋友拦住了去路。
"让开。"宁之夏低声说，心跳如鼓。
"哟，脾气见长啊。"林薇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抹了一把宁之夏的脸，"让我看看你用了什么劣质化妆品。"
宁之夏猝不及防，被她抹花了半边脸的粉底，露出下面淡淡的淤青——昨天被推搡时撞的。
"哇，家暴妆吗？真时髦。"林薇夸张地叫道，引来周围学生的目光。有人偷笑，有人摇头，但没有人站出来。
宁之夏感到一阵眩晕，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推开挡路的女生，冲向教学楼。身后传来林薇恶毒的笑声："跑什么呀，我们还没玩够呢！"
课堂上，宁之夏魂不守舍。数学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站起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引来全班哄笑。
"宁之夏，如果你不想听课，可以出去。"数学老师严厉地说。
她低着头走出教室，听见林薇大声说："老师，她可能脑子有问题，转来以后一直这样。"
走廊上空无一人，宁之夏终于让眼泪流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林薇要这样针对她。就因为她转学第一天不小心碰倒了林薇的水杯？还是因为期中考试她这个"乡下转学生"考了全班第一？
午休时间，宁之夏躲进了图书馆。这里是少数林薇不会来的地方——她讨厌书本和安静。宁之夏翻开物理习题集，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她必须考上好大学，离开这个地狱。
"这里有人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宁之夏的思绪。她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对面，手里拿着几本计算机编程的书。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略显凌乱的黑发，校服穿得随性却不邋遢。
"没...没人。"宁之夏结巴了一下，下意识把脸转向另一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
男生在她对面坐下，安静地看起书来。宁之夏偷偷瞥了他一眼，胸前的校牌写着"高三七班程远"。她听说过这个名字，是学校的计算机天才，去年代表学校参加过全国信息学竞赛。
两人各自看书，谁也没说话。但这种沉默并不令人不适，反而让宁之夏感到一种奇怪的安心。至少在这里，没有人会嘲笑她、欺负她。
下午的体育课是宁之夏最害怕的。林薇总能在老师不注意时"不小心"撞倒她，或者把球狠狠砸在她身上。
今天练习排球，宁之夏被分到和林薇一组。她站在后排，浑身紧绷，随时准备躲避可能飞来的球。
"接球啊，笨蛋！"林薇故意把球扣向宁之夏的脸。
宁之夏本能地抬手挡住，球重重砸在她手腕上，一阵剧痛让她弯下腰。
"宁之夏！你怎么不接球？"体育老师吹响哨子，"去跑三圈操场，好好清醒一下！"
宁之夏咬着嘴唇没有辩解，默默走向跑道。身后传来林薇得意的笑声："老师，她一直这样，反应迟钝。"
三圈跑完，宁之夏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后背。她坐在操场边缘的长椅上休息，突然一瓶冰水贴上了她的脸颊。
"给。"程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递来那瓶水。
宁之夏愣住了，迟疑地接过。"谢...谢谢。"
"手腕还好吗？"程远指了指她红肿的手腕，"刚才那球看起来很重。"
宁之夏没想到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她慌忙把手腕藏到身后。"没事，不疼。"
程远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宁之夏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暖意。这是转学以来，第一个对她表示善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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